陈浩斌这次出行很是低调。
他目前已经被停职,又正好是刚过完年。
说起来这都八七年了,出来走动也方便,不像以前出行必须拿着介绍信,不然的话他兴许也不敢这么大的胆子。
如今陈家那边闭门谢客,对外谎称陈浩斌因心情不好一直把他自己关在屋子里。
却没人知道他坐着火车来到北山大队这边的县城。
“同志,我跟您打听一个事。”
冬日雪很冷,陈浩斌裹着一件不起眼的厚棉袄,戴着一顶貂皮帽子,他脸上蒙着条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不过因为个子高,哪怕已尽量低调些,尽量掩饰自己的身材,可那一米八多的身高令他走在街上依然很显眼。
当地男子普遍身高一米六多,顶天也就一米七多,超过一米八的十分罕见。
“同志?您有啥事?”被他拦下的当地老乡不禁仰起头来,心说这人咋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可转念一想这还没出正月呢,雪又下得厚,穿得多一点似乎也正常。
陈浩斌压低了声音,和善地问:“我是来这边走亲戚的,我家有人住在北山大队,但我不认路,同志您能帮我指一下方向吗?”
七八年代淳朴的人还是占多数的,对方不疑有他,而陈浩斌则是借着问路,笑着和人攀谈起来。
“同志,北山大队那边风气怎么样?”
“啊?这……好像挺好的吧,我也不大熟悉。”
“我家那个亲戚之前给我寄信时说北山大队有一群拍电影的正在那边拍戏,这事儿是真是假?”他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跟人打听。
提起这个对方倒知道一些,“哎,这事儿我也知道,我亲戚家的小子前几天还偷摸去那边看热闹呢,听说有个女同志长得特别好,以前在电影里头出现过……”
对方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陈浩斌则是若有所思。
他并没有住进当地的招待所,毕竟如果是住招待所的话必须出示证件,容易留下把柄。
山下县城恰好有家不太正规的小旅馆,他多交了一些押金,对方就给了他一把钥匙。
直至进门之后,反手关上了房门,他这才蹙着眉思忖起来。
“问心啊问心,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他眯了一下眼,仿佛在怜悯,但转瞬之后又闭上了眼,一个完整的计划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正如周云娜无论如何也不愿舍弃陈浩斌,不愿放过陈浩斌这个金龟婿,对于陈浩斌来讲,和别的女人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但只有谭问心才能使他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目前他已被停职,可一旦能够与谭问心结婚,谭家哪怕只是看在谭问心的面子上也会尽可能地继续扶持他。
就算以后不再做如今这份工作,外头的个体户百花齐放,他大可以跟人一起下海从商,而谭问心手中掌握的人脉极其可观,这些年走南闯北四处拍戏,在许多地方都有不少熟人。
并且,谭问心存折上的存款可不少,房产也不少。
哪像是周家,又哪是周云娜能比。
思虑了许久,最终陈浩斌长吁口气,等天快黑时他再次出去逛了一圈,陆续与一些人旁敲侧击,不久就搜集了不少消息,直至听见一个名字时,他眼底森然一闪而逝……
“黄志强?黄爷??”
对方不过是个当地的小混子,但这两年随着经济复苏,一些地方也逐渐冒出一些逞凶斗狠的,听闻香江那边甚至有古惑仔拎着砍刀当街斗殴。
而山下这个小县城,也有一个叫黄志强的男人,在当地算是有些势力……
当天晚上,陈浩斌拎着一个蛇皮口袋,敲响了黄家的房门。
“谁啊??”
院子里传来打麻将的声音,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个年轻人起身来开门,之后一脸纳闷地问:“你小子谁啊?找谁??”
陈浩斌笑了笑,然后放下了那个蛇皮口袋,扯开口袋,露出里面一摞一摞的钞票……
“我找你们黄爷。”
他这么说。
……
北山大队。
老蔡婆正一脸无措,“这……这可是好东西啊,这……这是不是太糟蹋了?”
下午时几个孩子抱着山鸡野兔跑了回来,老蔡婆当时没在家,结果一进门就被蔡小宝等人扯进了厨房。
野鸡和兔子全用绳子绑住了,几个孩子馋得直流口水。
“太奶,幼幼妹妹说了,让咱今晚炖鸡炖兔子吃。”
起初蔡家几个孩子里最排斥宋幼眠的人肯定是蔡小宝,但或许是小孩子不记隔夜仇,又或者岁数小比较心大等等,总之如今反而是他俩玩的最好,甚至都开始一口一个幼幼地喊上妹妹了。
老蔡婆一哆嗦,“可不兴这样,这是人家的,咱们不能吃。她们要是想吃的话,太奶就给她们做。”说完又开始瞪着蔡小宝,“你说你,咋这么嘴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