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山鸡领着两只大白兔子一起朝宋幼眠冲了过来。
蔡家几宝目瞪口呆。
而小孩儿对这种事情貌似很有经验,突然伸出小手捏住了山鸡翅膀,然后又一把搂住了两只大兔子。
“大宝哥哥,二宝哥哥,你们快帮我!!”
蔡家几宝跟做梦似的。
“肉……全是肉!!快快快,快帮幼幼妹妹压住他们!”
呼啦啦地一下子,蔡家几宝全都冲过来。
宋幼眠看着这一幕,突然卟灵一下,大眼睛亮锃锃,然后嘿嘿嘿地傻笑。
因为她想起去年春天刚重生时,这一幕好像跟她家里那些哥哥们重叠了。
当初她第一次逮山鸡野兔时,哥哥们也是这副开心的表情。
可惜后来因为妈妈在住院,他们就一起下山了,先是住进二舅家里,之后妈妈又在县城买了房子,再之后就是搬去了荔城,然后又去京城,倒是没怎么再回过老家……
她的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在知道妈妈和自己一样全是重生的这件事之前,有些事宋幼眠并未多想,又或许就算偶尔疑惑,但并没有深思。
可自从了解到早在上辈子妈妈就陪伴了自己很多年之后,宋幼眠就明白了。
心灵上的疮口是一条深深的伤疤,如果她会疼,那么妈妈只会更疼,所以妈妈从未提过带她回老家,甚至下意识避免她和那个地方接触。
因为那个地方,埋葬了她太多东西,也有她上一世太多痛苦的过往。
妈妈是怕她难过,怕她因为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而想起从前那些不好的经历。
……
另一边,
“嘉信,走,陪我出去转转。”
谭问心一副很累的模样,但因为有宋震业在场没好意思直接上炕休息。
宋震业十分自觉地起身,临走时还带走了嘉信。
嘉信小嘴儿一抿,小脸儿也有些紧绷绷的,突然感觉心情很凝重,他压力山大。
小脑袋里想着一些事,他沉默着低下了头。
直至父子俩走出蔡家大院。
宋震业低头一看,然后用温热的手牵紧了嘉信的手。
嘉信惊讶了一下,仰起小脸望着他。
宋震业却看向远方飞舞的风雪。
“薛长婕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算干了件好事,至少她生下了你。”
宋震业并没有用哄孩子的口吻去粉饰太平,就只是以一副成年人的态度,说着自己心中的感想。
“其实该怎么说呢?你爸我当初也才十九岁,我也是头一次当爸,薛长婕当初闹出了不少事,那阵子咱们家鸡飞狗跳,你爷爷是个暴脾气,你奶奶那脾气你也知道,凶起来也是跟个炮仗一样。”
“那阵子老两口气得总生病,说恨吧,确实恨。”
他点着头,一边牵着嘉信的手往前走,一边回想着那些年的事情。
“可我就觉着,甭管我们两个之间是怎么发生的,你总是我儿子,我要是没有任何破绽,也不至于中了她的圈套。”
“嘉信,她当初在家里折腾了那么久,你爷爷奶奶一直忍着她,我也让着她,还有大房二房……全家几乎都在容忍她,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你在她肚子里,你是一个在我们所有人期待下出生的孩子。”
宋震业停下了脚步,他徐徐地蹲下身,将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然后又帮嘉信整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
发现嘉信一声不吭,但眼神里雾气弥漫。
宋震业忍俊不禁,“别钻什么牛角尖,你不是爸的包袱,不是爸的累赘,你能给爸当儿子,爸打从心眼里感到高兴。”
“我或许不是什么特别好的爸爸,但应该也没那么太差,第一次学着给人当父亲,或许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以后咱们两个互相多担待,行吗?”
嘉信眨巴一下眼,一串扑簌簌的泪珠子掉下来。
他小口小口地喘息了两声,强忍着几分不太明显的抽噎。
“爸你明明喜欢心姨。”
他又用力吸了吸鼻子,“你如果不是二婚,你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会去告诉心姨。”
宋震业眉梢一挑,“你这说的叫什么傻话?你首先得明白一件事,我是你父亲,不论我喜欢谁,首先她必须喜欢你,必须接受你,以这个为前提,在那之后才能谈什么未来和以后。”
“嘉信,你是我儿子,你对我来讲比任何人都重要。”
嘉信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没吭声,只有一串又一串泪珠子往下掉,他低着头,小脸都快埋在了胸口。
宋震业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我知道你懂很多事,知道你聪明,知道有些事就算我去装傻忽悠你,骗你,但你自己也能感觉到。所以我现在很诚实。”
“我跟你说宋嘉信,你爸我当初本来想当个警察,你当年刚出生身体就不太好,你是我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