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叼着烟,宋晴岚清冷地眯着眼,半晌之后,突然掐灭香烟,一步踏出。
“说起来我一直不太明白,我究竟哪里碍了你的眼?除了当年一起随外交部出使国外做随行翻译,我和你并无任何交集。”
“可你却无端端地坑害我……这几年我事情多,没来得及跟你追究,而现在你又上赶着往我面前凑……”
“曲清歌,你到底想做什么?”
曲清歌下意识后退几步,宋晴岚又轻鄙地瞥了她几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将她的妆容、穿戴,全部收入了眼中。
“我记得当年在国外,外交团受邀出席一场官方晚宴,当时团队中要么穿中山装,要么穿旗袍,扬我华夏风采。”
“你那时不是说……旗袍这东西穿着麻烦死了,比不上那些洋装欧式裙,但怎么现在却又穿上了……还偏偏挑了这种颜色,你在模仿?”
“你学我?”
“呵,这可真有意思。”
曲清歌又是一僵:“我……我只是觉得这颜色好看,况且此一时彼一时,人的喜好总是一时一变,这也算正常……”
宋晴岚一脸淡漠,她感觉说这些挺没意思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之前那几年,先是怀孕时吃了不少苦,她当初胎相不稳,休学养胎,而当年临近生产的日子时,又意外摔了一跤……生幼幼时差点难产一尸两命。
虽然最后母女两个全都活了下来,可幼幼一岁半以前一直在住保温箱,宋晴岚这当妈的操碎了一颗心,也是因为这些事分身无暇,也没空去跟曲清歌计较那些小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宋晴岚不再是当初那个宋晴岚,也没了从前那份大度不在乎,对于那些妄想伤害她们母女二人的,又或者妄想阴谋算计的,她只想全部粉碎。
锐利地看着曲清歌,她徐徐地抬起手,那手顺着曲清歌的脸庞逐渐滑到了脖子上。
曲清歌通红一缩,她不知为何竟没法动弹,仿佛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
面前的人清冷淡漠,可神色冰冷,无情,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好似没多少人性……
她猛地倒抽口气,心中拉响了警报,突然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按住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地看向对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宋晴岚怔了下,手中落了空,顿住片刻后,她才徐徐收手,单手抄兜冷淡地打量着曲清歌:“对了,我看你跟刁奕薇关系不错,帮我给她带句话。”
“来日方长。”
说完,又冷瞥曲清歌一眼,她扭头便走。
曲清歌这事儿算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她还有许多仇没报,一笔一笔,将全部清算回去……
想着想着,她临时变道走进邮局,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晴岚?你那边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你之前寄的那份文件所里已经看过了,最近从早到晚一直在开会,如果证实真如你所言,林省那边恐怕要大乱……”
“不,不仅林省,恐怕全国炼钢企业都要因此而展开一场巨大的变革!!”
电话一接通,远在京城红科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笨重黑框眼镜的男人便口沫横飞地叽叽喳喳了起来。
宋晴岚忍俊不禁,眉眼里带上涓滴笑意。
“这次找你不是为了那个,而是……你还记得曲清歌吗?”
对方闻言立即皱眉:“你怎么提起她?你跟她有联系?我告诉你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对了,曲家这几年变化挺大,似乎是得到什么大人物的扶持,水涨船高,整天扯着人家的名号做大旗……”
对方嘀嘀咕咕念叨起来,这一听就是个话痨。
宋晴岚认真听着,半晌之后,直至对方发挥完毕,她才说道:“你帮打听一下,曲家有没有什么仇家,然后整理好名单寄给我。”
“嘶”地一声,对方按住胸口握紧了座机听筒,“咋回事?你想对曲家出手?也对,当年曲清歌害得你声名狼藉,直到现在华清那边都还有不少人说你当初那些事……”
宋晴岚也只是一笑,她并不是很在乎名声,但人家的巴掌已经扇到她脸上,之前是因脱不开手,但如今有了这个空闲,若是不回敬一二,她还不如不叫这个宋晴岚……
她宋家就没人是那软柿子。
电话挂断后,宋晴岚回到宋家这边。
岑知微今日曾去参加宋家饭馆的开业庆典,不过她最近正忙着复健,近日她双腿恢复得越来越好,起初神经迟钝,只能做出一些微弱反应,但历经了这些日子的努力,以及郑老的开药诊治后,她简直像如有神助。
如今已经能扶着墙稍微走上两步了,但也就两三步,瘫痪太久,纤细羸弱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哪怕是被人搀扶着站上一会儿,也总是叫她累得满头大汗。
可与之相对,她眼神一日比一日明亮。
“晴岚!”
正好看见宋晴岚,岑知微畅快地笑了,能够重新站起来,这若是在从前,简直是她想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