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岚垂了垂眸,而后又清清冷冷地一抬眸,她斜睨着曲清歌:“东施效颦,我老家就是这洪平县的,我不在这儿,我又在哪儿?”
“说起来……”她又古怪一笑,好似沉吟,好似调侃,又好似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之意:“这旗袍不错,可惜穿在了你身上。差点忘了,你当初拿走我……”
“我有事,不好意思,九爷,我先离开一下!”说完,曲清歌脸色煞白,连忙扯着袁思雯和袁思武往外走。
宋晴岚本来没太关注那两个孩子,但此刻眉心轻拧,显然是认出来了,但眉眼之中一派思量,像是在思忖什么。
而宋幼眠也愣住了。
东施……效颦??
这话是指,曲清歌生搬硬套,盲目的模仿别人?
等等!!
宋幼眠突然回过神来,早在第一次见到曲清歌时,她就觉得曲清歌那气质很是眼熟,时而清冷,时而温柔,时而恬静又娴雅。
如今再看看眼前的妈妈,小孩儿吃惊瞠目!
怪不得,难怪了,那样的气质,分明跟妈妈一模一样啊!但也有点不同,妈妈更洒脱,至于曲清歌……更精致,精致的像是特地装点过,特地打扮乔装成那副样子给谁看的一样。
宋幼眠又蹙了蹙眉,小脑瓜儿不知都琢磨了什么,突然问道:“妈妈,你认识她?”
“算是吧,”宋晴岚说:“以前一个学校的,不过……”
想起当年她未婚先孕时,为了养胎本就想办理休学手续,正好那时候学校那边出了一些事……
当时华清大学突然冒出许多对宋晴岚不利的谣言,说什么的都有,宋晴岚又清淡一笑:“不提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来,让妈妈看看,最近有没有长胖……”
她眉眼含笑,把宝贝闺女举高起来,直看得小娃娃羞涩脸红。
“妈妈~~~~”
那消失已久的小夹子音重出江湖,小娃儿亲亲热热地跟妈妈贴贴。
……
“怎么是她,她怎么在这儿!”
“还有那个孩子……”
“九爷之前一直带着那孩子,我怎么就没认出来……”
“那孩子的眉毛、眼睛,明明跟她长得那么像……”
曲清歌心中不安,一路上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招待所,没再管袁思雯和袁思武,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咬着指甲急得团团转,不知何时鼻尖上已缀满了细汗。
良久,她才定了定神,忍下这份心慌思忖起来:“九爷……九爷知道么……”
“九爷是怎么认识她的?”
“不,不!不可能的!”
她似乎想到什么,但又迅速否定了。
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半晌之后,才又眼眶通红地看向窗外。
街上已经渐渐热闹起来了,招待所这边看不见平安胡同那边的情形,可她不断地回想着,不断地想着……
半晌又突然打开一条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串红绳铃铛,那红绳上挂着几只银色的小铃铛,本是戴在女人脚踝上的,可这红绳染了血。
四年前谢九爷人在国外,曾有过一段生不如死的经历,长达大半年的时间被人囚禁,严刑拷问,想从谢戾口中获取某些机密,但谢戾是个硬骨头,哪怕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始终没有开过口,没透露过半分。
某一天他不知怎的,突然从那地方逃了出来,那天雨下得很大。
而那一天,正好外交部带着随行翻译出使国外,翻译名单上,第一个名字,是宋晴岚,第八个名字,是曲清歌……
又过许久,曲清歌想起后来谢戾因为那段经历得上了厌食症、失眠症,甚至还丢失了一部分记忆,而谢戾手中曾紧紧攥着一条红绳铃铛。
但后来那红绳铃铛落入曲清歌手里。
曲清歌只戴过一次,就再也不敢戴了……因为宋晴岚。
………
另一边宋晴岚已经抱着孩子坐下了,她和孩子坐在一起,对面是谢戾,乍一看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
宋晴岚并不是很饿,单手托腮,帮孩子夹了个大包子,但小孩儿摸摸自个儿圆溜溜的小肚子,软乎乎地说:“不行了,幼幼吃不了了,太撑了。”
“来,消食片。”谢戾话不多,但见此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板消食片。
小孩儿吃着消食片,感觉是山楂味儿的,跟糖果一样,但没糖果那么好吃,嚼吧嚼吧就咽下去了。
而谢戾则是时不时地朝宋晴岚那边看上几眼。
“……这次,去香江……一路平安吗?”他大概是很不擅长跟人聊天的那种人,想说点什么,但说出来又有点生硬,而要是不说呢,又偏偏想说的,偏偏想跟人家聊几句的。
宋晴岚怔了怔,而后弯眸一笑:“嗯,非常顺利。谢同志怎么一直在洪平这边?我回来时还在想会不会见到你。”
“你想见我!?”
宋晴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