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妹妹俏生生地回头一看,
小六嘉谦又马上换成一副笑吟吟的斯文样儿,仿佛之前那个毒舌的人不是他似的。
锣鼓喧嚣,洪平县这边的庙会叫做祈雨节,从前每年四月都很热闹,这个节日是为了祈求接下来一整年风调雨顺,希望地里的粮食能够丰收。
这也算是一个老传统了,不过前些年因为一些问题,没人敢搞这个,搞了就容易被人当做封面迷信,直至国情慢慢变好了,这庙会也重新开张了。
四处人山人海,可热闹得很,有大人孩子来逛庙会,这边的集市紧挨着隔壁的早市,但新花样更多,场面也更加热闹。
“哇哦!”小丫头探头一看,瞧见有人舞龙舞狮,卟灵一下眼神亮了,“信哥,信哥,快看!!”
狮头的步子十分轻巧,一跃之下窜上狮尾的后背,那表演如行云流水,直叫小娃儿看得目不转睛。
孩子们哈哈哈地光顾着乐了,嘉孝兴奋地直拍手,而大哥嘉仁、二哥嘉义,则是紧紧地看护着弟弟妹妹们,大半心神和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些小家伙身上,活像生怕拍花子把弟妹们拍走一样。
一整个上午叫孩子们玩儿得小脸红扑扑,脸颊子呼呼地往外冒热气,
幼幼本就是一头小卷毛,但因出了一身汗,当下刘海儿都卷成一绺一绺的了,可小娃子咧开一口小白牙,嘎嘎乐得笑声清脆如银铃。
他们兜里有钱,大哥决定带着弟弟妹妹们就近吃一点东西,哪怕这一上午小嘴儿就没有闲着过,吃了一堆小零食,不过小幼幼还好,家里这些哥哥们一个赛一个饭桶,每顿能炫好几碗大米饭,到点就饿不吃不行。
只是……
“诶?”
小丫头突然一歪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庙会另一边,那里有个小摊子,而坐在摊子后的人……“三舅!??”
她三舅最近很忙,经常看不见人影,但此刻,庙会,摊贩,三舅??
她三舅竟然来这儿摆摊了?
“宋老三,你看那边,那是不是你儿子,还有你侄子侄女?”
隔壁摊子的老板拍拍宋震业的肩膀,宋震业本来正叼着烟跟人唠嗑,一听这话倏地一僵。
等僵硬着扭过头,就看见小丫头好奇巴巴地探头探脑,而他儿子宋嘉信:“……”
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宋震业莫名心虚,还有点羞耻,他就琢磨着想多挣一点钱。
其实宋震业这人也不是不上进,只是从前住在山上,他儿子嘉信又是一个小病秧子,他实在舍不得离开孩子,外加嘉信小时候那可真是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回回都是鬼门关。
他生怕一不留神这孩子就没了,所以为这孩子着想才一直留在山里头种地。
但是吧,最近他心境上出了点儿微妙的变化。
估计还是叫省城江宁市那边的刁家刺激着了,刁家敢做那些事,敢不拿他们的人命当人命,先是封锁全城险些困死晴岚娘俩,接着还有徐建波,还有宋二舅被打断了两条腿……
他其实心明镜似的,徐建波肯定是刁奕薇找人收买的,只是那个中间人迟迟没下落,迟迟找不着。
但不管如何,刁奕薇哪来的这份底气?还不是钱,钱就是权势!
宋震业心里憋着一口气,也因为这份憋气而有个模糊的想法,想挣钱,想当人上人,想与刁家一争,想有足够的能耐护住自己这一家老小,而他也勇于行动,只可惜……
经商这事儿,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困难,暂时没什么好头绪,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舅舅!”小丫头拽着嘉信朝宋震业跑来。
宋震业有点尴尬,他人长得俊美,但其实也才二十五而已,身上尚且残留几分少年气,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用他身上很是合适。
他问:“你们怎么来这边了?”
“我们逛早市呀,然后又开始逛庙会!三舅舅,饿不?咱一起吃饭饭呀?”
小孩儿嫩生生的,估计是今个儿玩疯了,奶声奶气的十分可爱,越发像个三岁小孩儿了。
有时候连宋幼眠自己都快要忘了,其实她曾成熟过,也曾是个成熟的大人,但自从重生后总是受这个稚嫩的小壳子影响,很多时候都很幼稚。
宋三舅干咳一声,隔壁摊子说:“你还愣着干啥,带孩子吃饭去吧,刚才不还念叨着饿了吗,正好我也没啥事儿,你这摊子我帮你看着……”
宋震业还能说啥,只能说一句谢了,然后叫小丫头牵着手扯了起来。
他顺手一把捞起了嘉信:“咋还小脸儿冷飕飕的,又生啥气呢?”
当爹的看自己孩子是自带八万度滤镜的,宋震业觉着自家儿子哪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像个小冰坨子似的。
嘉信幽幽地瞪了他一眼,没吭声,但小身子软了软,靠在了宋震业肩上,“爸,明天我跟你一起。”
“嗯?跟我一起什么?”
“卖东西!”
嘉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