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老太太又开心上了。
“这贼老天可算开回眼了,咱老宋家总算出了件好事儿,这可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老太太双手合十,冲着漫天神佛拜了拜。
这老太太是个迷信的,哪怕是风气最严那几年,求神拜佛的事情也没少偷着干。
至于如今?那更是明目张胆,
家里甚至供了个保家仙,主要是没人管她了,不像从前一供这个就得叫人抓起来批斗。
“走走走,快回屋,外头冷得厉害,先上炕暖乎暖乎。”
老太太念叨完,又冲着大舅妈葛庆霞招呼一声,之后婆媳俩冲回厨房,烧开了热水,烫掉了鸡毛,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一通。
直至一个多小时,宋家这边满院飘香。
“呲溜!!”
几个小的馋得直张望,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不停地伸着小脖子看厨房,
心想咋还没好呢,咋还没好呢,啥时能好呀?
他们都饿啦,想吃肉啦!
天快黑时,一大锅蘑菇干、土豆,还有大白菜炖出来的山鸡总算出锅了,蔬菜放得很多,主要哪怕那一只山鸡挺肥的,但家里人口可不少。
尤其家里这些小子们,实打实的饭桶,老太太每回做饭都感觉自己跟喂猪似的,要是做少了根本就不够吃。
她老宋家若不是叫这些饭桶拖累了,没准日子早就过起来了,哪还至于苦哈哈紧巴巴的。好歹老大当兵,老二也有正式工作,单是俩人每月工资就有不少呢。
奈何小子们太能吃,大伙儿挣的钱全都拿来买粮了。
米饭是粗粮米做的豆子饭,主菜就是一大盆子的山鸡大乱炖。
等一家人坐下后,老太太抱着小丫头,抢先夹了个鸡大腿,之后冲着小子们挥挥手:“吃吧,我们幼幼有个鸡腿就够了。”
小丫头就是不一样,太省粮食了。
有时候一看自己家的这些个大饭桶,再看看顿顿可怜巴巴只吃小半碗的外孙女,老太太心疼得厉害。
就不明白,小子们的好胃口,咋不分一点给她的小外孙女呢。
嘉孝他们龇牙一乐,马上拿起一只大海碗,给宋老头留出来一份儿,然后左右开弓,一个个恨不得把脸埋进饭碗里。
可真好吃呀,香死人啦!
蘑菇是上一年从山上采来的,又在自家院子里晾晒成干,土豆白菜全是去年秋收时囤下来的过冬粮。
但蘑菇白菜吸收了浓郁的鸡汤,土豆也炖得金沙沙的,抿上一口,简直就跟入口即化似的。
“哎呦烫烫烫烫烫!”
有那嘴馋的,急着吃,但烫着了嘴巴,口腔受不了,又舍不得吐出来,斯斯哈哈地直吸气,为此招来大人们嫌弃的白眼儿。
大舅妈帮这些小子们夹菜,不禁嗔怪:“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也就咱家,换个人家都养不起你们。”
小子全是讨债的。
嘉孝嘿嘿一乐,大哥嘉仁也莞尔,这话都听习惯了。
别看嘴上嫌弃得紧,可假如孩子们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保准第一个拎着镰刀往上冲。
至于宋幼眠则是歪歪自个儿的小脑瓜儿,
老太太本想撕成一条一条的喂她吃,但老太太自个儿也饿着肚子呢。
小丫头推了推:“姥,幼幼自己吃,您也吃。”
她还攥着小勺子,帮老太太舀出一块儿鸡肉来。
老太太乐得老脸都快开出一朵花儿,心说,还得是小丫头,丫头多好呀,是咱的贴心小棉袄,哪像是那群皮猴儿似的小子们。
日常嫌弃小子,老太太瞥眼那些狼吞虎咽的孙子们,撇了撇嘴,又撇了撇嘴,就觉着咋看咋不顺眼,
但到底是亲孙子,其实心里也疼的……
宋幼眠这小壳子岁数实在太小了,饭后精力也有限,只在院子里陪哥哥们玩了一阵子,就困得直揉眼皮子。
宋老头是天黑后才回来的,不过那时宋幼眠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宋家起了个大早。
全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一起出动,一起下山了,包括小幼幼,都叫宋老头背了起来。
“走,咱下山吧。”
老爷子容光焕发,昨儿卖了两个大金元宝,换来了不少钱,如今也算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只是没想到……
“老宋家的,你给我站住!”
远远就看见一伙人从山下回来,对方满面怒容。并且一看这老宋家,立即就扯脖子喊上了。
宋幼眠定睛一看,顿时那小眼神儿就冷淡了许多。
心想,哦,原来是老张家呀!
姓张的没一个好人。
小娃儿板起了表情。
张家突然倒了大霉了,昨儿不知怎的,张茂竟然叫人削断了一条腿,活生生地疼昏迷了,
张婆子偷了邻居一把葱,这都好些天的事儿了,结果突然被人翻出来,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