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要趁早!”
“啊?”许怀义愣了,怔怔的看着媳妇儿,太过惊讶,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我还以为,以为你……”
顾欢喜哼笑了声,“以为我不同意?”
许怀义忙讨好的干笑道,“也不是,我以为怎么着也得劝两句呢,没想到我媳妇儿这么通情达理啊,不对,是有见识,嘿嘿……”
自个儿媳妇啥性子,他还能不清楚?标准的宅女,就喜欢守在家里养个花、种个菜,闲时看书喝茶追个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辞职回乡下老家写书拍短视频了,他正相反,自小就有个仗剑走天涯的梦,所以才费心打造了这辆房车,为了忽悠媳妇儿陪自己走遍全国,他可没少哄求,差点磨破了嘴皮子……
现在倒好,还啥都没说呢。
顾欢喜凉凉的瞥了眼他一副天降馅饼被砸中的乐呵样儿,无语的道,“我有眼睛会看,而且这里十年九旱,逃荒也不算是稀罕事儿,既然避不开,当然是越早越好,熬到天冷再上路可就遭罪了,而且,越往后,人饿的越狠,谁知道能干出什么没底线的事儿?”
许怀义毫不犹豫的点头附和,“对,对,那咱现在就着手准备?”
见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顾欢喜郁郁的“嗯”了声,“先想想都需要买些什么东西吧,再早,也得等我出了月子,你也趁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下身体,不然就凭咱俩这赖唧唧的样儿,路上就得交代了,还逃哪门子的荒?”
“行,都听你的……”
晚上,一家三口睡在房车里,顾欢喜一夜好眠,许怀义就惨了点,上半夜太兴奋,脑子里琢磨着逃荒路上的种种安排,压根睡不着,下半夜倒是困了,但闺女又换尿布又喝奶,起来折腾了好几次,总算能踏实睡的时候,天也亮了。
门被砰砰敲响。
许怀义顶着俩黑眼圈,烦躁的趿拉着鞋去开门。
门外,许怀礼被他这副憔悴的样子唬了一跳,“老三,你昨晚干啥了?”
跟被妖怪榨干了精血似的。
许怀义没心情跟他扯皮,直接问,“有啥事儿?”
许怀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试探着道,“咱娘让你去挑水浇地,地里的蜀黍和豆子,再不浇,可就没救了。”
许怀义摇头,“不去。”
说完,就要关门。
许怀礼的拦住,瞪着眼质问,“不去?为啥不去?这可都是你的活儿,你不去谁去?秋上不想收粮食了?”
许怀义定定的看着他,“照你这么说,这家里没了我,就得都饿肚子?”
都会嘲讽人了?
许怀礼眼神闪了闪,似笑非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家里就你闲着,大哥得去镇上做事儿,老四得去山里打猎,老五读书,可不就剩下你了吗?”
许怀义扯了扯嘴角,“不还有你吗?”
闻言,许怀礼当即拉下脸来,“呵,跟我较劲呢?你有本事找咱娘说去,咱娘安排的活儿,让你去就去!”
许怀义冷笑了声,“不去!我一外人,给你们许家干活儿,我干的着吗?要浇地,也是给顾家浇去!”
话落,砰的关了门,锁死。
任由外头许怀礼跳着脚嚷嚷,后来,又加上个李秋华,俩口子跟唱大戏似的,对着屋门,直骂了一刻钟。
房车里,顾欢喜早就醒了,用热水洗漱后,在半米来宽的过道里,慢慢活动着身子,许怀义在厨房,一个灶上熬药,一个灶上做饭。
屋外的动静,俩人都充耳不闻。
伺候媳妇吃完早饭,喝完药,许怀义手脚利索的收拾好碗筷,打算去借辆板车来,今天就搬到顾家宅子里住。
顾欢喜还有点犹豫,“会不会太赶了?”
许怀义道,“赶就赶吧,我这心里不踏实,谁知道那些人还要整啥幺蛾子,万一节外生枝,可就功亏一篑了。”
听了这话,顾欢喜那点顾虑就都散了,“那你去吧,我收拾一下能带走的东西。”
“好……”
许怀义走了后,顾欢喜换下睡衣,找出原主的衣服穿上,上面是斜襟窄袖衫,下面是深蓝色的马面裙,都是麻布的,看着粗粝,不过夏天穿,倒也舒爽透气,唯独内衣,她接受不了,上面的抹胸还好,下面的亵裤是开裆的……
他们穿过来的这个大夏朝,不在她学过的历史书上,不过统治机构,人情风物以及饮食装扮,都类似大明,比如现在地里种的是蜀黍和豆子,却没有更耐旱更高产的红薯和玉米,花生、土豆、辣椒更不用说了,都还没传进来呢,就连棉花也还没普及到中原地区,好像只有边疆才有,所以底层百姓大多穿麻衣,区别只在于粗麻或是细麻,有钱的穿绫罗绸缎,冬天取暖,底层百姓的被子里塞的是稻草或是芦苇絮,有钱人才能盖上丝绵。
在发式上,贵族女子大多挽高鬓,显得端庄典雅,底层女子则梳低鬓,插个木簪子,方便干活儿。
顾欢喜把自个儿倒持利索,闪身出了房车,打量了一圈,家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