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伸手握着那越来越瘦弱,越来越无力的手臂,声音吵哑的开口。
“母后,我是曜儿啊,是曜儿错了,不该惹母后伤心,母后你醒醒吧,还记得你以前是多么的疼爱曜儿,难道今时今日母后不要曜儿了吗?”
皇帝说得声情并茂,眼中升腾起蒙气,紧握着太后的手,上演着一幕母子亲情。
而云笑却悠然自得,坐到皇帝先前坐的位置上,不屑的挑起唇角望着上官曜。
今日这般痛声楚楚,难道太后醒了,母子二人就亲密无间了,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利欲薰心。
只怕这皇权之下依然冲突,如若真的心疼太后,就要牢记今天的痛楚,以后尽量减少冲突,不需要现在的假腥腥的。
云笑一边想一边伸出手端起身边的茶盅,正想喝,一下子想起这是上官曜的茶,眼瞳陡暗,冷笑一声,顺便吐了一口口水进去,别怪她小孩家气,不吐她心头不痛快。
上官曜越说越动情,继续着自已的母子戏,云笑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着寝宫。
这寝宫确实华丽,而且布置得很有品味,可见床上的老女人确实是个兰心慧质的人,也许年轻的时候,心思并没有这么种狠,不过这深宫就是一缸染墨,什么人不被染黑呢。
云笑忽然发现一件事,诺大的宫殿内,竟然一个太监和宫女没有,看来是被上官曜愤怒得赶出去了,地上还有狼籍的碎物。
上官曜声音沙哑的说着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弯腰伏身,竟贴着太后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云笑竖起了耳朵细听,可惜一个字也听不到,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耳朵的听力没有那么灵敏。
不知道这死皇帝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云笑冷睇着他,那背影俊挺如竹,说实在的这男人皮相倒是不错的。
可是空有皮相有什么用,那心思太歹毒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上官曜不停的在太后耳边说着,声音越来越沙哑,最后累了,蹙眉掉头来望着云笑,冷沉着脸,阴骜的出声。
“可以了吗?”
云笑望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说实在的,脸色确实好一些了,看来她是听到了皇上说的话,身体引起了共鸣,可是还没达到所要的效果,云笑摇了摇头:“继续说。”
“什么?”
上官曜指了指云笑,再指了指自已,他现在恨不得杀了这个满脸笑意,黑坳坳的少年,可是一想到母后的病,只能忍了,连日的操劳,再加上未吃多少东西进去。
他已是极端的疲累了,真的没劲力再说什么话了,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瞪着云笑。
云笑不以为意的耸了一下肩,淡淡的挑眉:“皇上可以叫别的人啊,难道太后只牵挂你一个人吗?”
她的话一落,上官曜挑眉想了一下,立刻朝外面开口:“来人。”
立刻奔进来四五个的太监和宫女,扑通扑通的跪下来,轻颤着开口:“皇上。”
“立刻去把平安带过来。”
平安仍跟着太后二十多年的人了,她是太后当年从夜家带出来的丫头,感情可说深厚得像姐妹。
那一晚太后昏迷过去,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平安被打了,她既气愤又心疼,急怒攻心才会昏迷。
因为心底的意念,害怕平安被打死了,由此对上曜失望绝顶,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吧,云笑猜测着,触目望去,只见其中两个宫女飞快的起身:“是,奴婢这就去叫平姑姑。”
两个人退出去,其他的几个太监不敢动,上官曜挥手:“都起来吧。”
这几个人松了一口气,便在殿内候着,等待差遣。
那一晚平安被打三十大板,仗刑司的人不敢把她打死了,是以下手并不重,可就是这样,平安也只剩一口气了,好在上官曜并未阻止给她医治,所以经过御医的救治,精神恢复了一些。
可是想到太后娘娘重病,她便不肯再合作,茶饭不思,整日哭泣,是以并未大好,整个人仍然虚弱至极,连下地走路都不能,一直趴在床上。
不过幸好她平日为人极好,又是长信宫的大姑姑,因此有两个专门的人侍候着她钦食起居。
平安听到小宫女的禀报,说皇上让她过去,挣扎着吩咐那两个小宫女架着她下地,强撑着往寝宫而来。
一进寝宫,也不顾皇帝在场,扑到大床边,放声大哭,这一次根本不要皇帝命令,她便如数家珍的说起从前的点点滴滴。
“娘娘,你可别扔下平安啊,平安跟着你二十多年了,从很小的丫头就侍候着娘娘,从前娘娘长得不但美,而且对奴婢像姐妹一样,那时候奴婢就发了誓,终生不嫁,侍候着娘娘,娘娘,你听到平安的说话了吗?娘娘,你醒过来啊......”
听到平安的话,云笑微微动容,说实在的,平安是个忠仆,对太后始终不离不弃,由她的口中知道,太后也不是一无可取,只是因为环境吧。
后宫,如若她不吃人,只怕被人吃,有时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