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呢?难不成也能一笔勾销了不成?!” 冯劳通的嗓音虽然粗粝,可声音却奇大无比。 而且他这一番哭诉,又急又快,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众人就齐齐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偏生他又是代表苦主的一方,连直接打压呵斥,都不太方便当众下手。 然而随着他的哭诉,也有不少人的思路跟着他的质问,发生了转变。 是啊,这不对啊。 事情最开始,明明是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仆,顶着九死一生的冒险,来到这昆仑瑶台峰上,给自家主人传递噩耗。 怎么后来变成了三派“分赃”,呃,不对,应该是三派共商天级至宝共生玉盘的所有权了呢?! 明明核心,是昆仑弟子在龙渊驱赶散修劳作,奴役修士并杀人灭口啊。 这事还没说完呢! 刚刚怎么重点都跑偏了呢。 凌霄圣君的反应极快,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连忙往旁边急跨了一大步,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示意。 反正昆仑已经说了共生玉盘要归回通灵宗。 那剩下的事就不管他们司灵门和御古门的事。 凌霄圣君才不准备横亘在这里当个炮灰。 你们昆仑跟散修的恩怨情仇,你们自己掰扯去吧。 楚藏言再次被众人的目光集火。 然而这件事对于楚藏言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如果说共生玉盘的事情,他还有些许疑问不清楚,对于这个什么冯劳通的指控,楚藏言连半个字都不会信。 别说昆仑嫡系弟子根本干不出奴役散修的事情。 以楚藏言对苏子越和晏暖等人的了解,就算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需要逼迫散修去做,也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更不会做出那么低级的事情来。 是昆仑万卷书楼的收藏功法不好用? 还是七十二座云浮峰客居的邀请不稀罕? 亦或是曦和峰云瑶殿万人大讲堂的公开课程名额不珍贵? 苏子越随手抛出来的任何资源,放在散修那里,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诱惑。用利益交换不好么? 再说,昆仑弟子什么时候居然目光浅显到去向散修们勒索收益了。 昆仑自己的宗门福利还有各种峰头的资源,虽然不似龙渊那样珍稀罕见,但好歹是量大管饱。 没有内门弟子会冒着失去身份的危机,挑战昆仑忘舒峰的刑罚底线。 所以哪怕冯劳通哭诉的再大声,楚藏言都波澜不惊,这种事假到可笑。他倒是有几分好奇,想看看这个人闹到昆仑,到底想要干什么。 参商仙君楚藏言又换上了温和清浅的笑容,“这位冯道友,我昆仑弟子虽然不才,但恪守自律,以身作则这两点,我还是信他们的。想必应是有什么误会。既然冯道友已经归来,怕是那些劣徒们也在回家的路上了。” “不如请你先行去处理伤口,换洗衣物。等劣徒们回来,到时候大家当面对质如何?” 楚藏言这几句话说得极为妥帖周全。 可冯劳通又不是什么真受了委屈的修士,他本来就是为了污蔑昆仑,报苏子越夺机缘之仇的。 焉能按照楚藏言的指引,回头乖乖的去跟昆仑龙渊的精英弟子们对线。 那有什么意义! 于是冯劳通猛的站起身来,高呼道,“哼!你们急着让我下去,是想收买某不成?” “我知道你们昆仑财大势大,能拿出无数的好东西来赌某家的嘴。” “可这次,我偏偏不如你们的愿!我冯劳通就是要让你们昆仑知道,哪怕你们权势滔天,富贵倾天。这天地间,仍然有‘天道’二字!” 冯劳通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楚藏言却笑了,“并非如此,只是希望冯道友可以稍事休息。倘若冯道友担心,那么留在此地等候,也是一样的。” 冯劳通却不想继续让参商仙君春风化雨般的消弭大家的猜忌。 他猛的从袖子里举出一枚拳头大的黑色石头,高呼,“我人微言轻,自然无法跟你们昆仑这样的庞然大物碰撞。” “但可惜啊,可惜。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我这里,存有铁证!” 说着,冯劳通就用力催发灵气,刻影石被激发出一个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很清晰的幻像出来。 刻影石有两种查阅方式,一种是修士以神识进行窥视探查。 而另外一种,则是被催发出来,以欢迎投射的方式,让众人观看。 第一种显然更为清晰,但第二种却是可以让大众一起围观。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一个个短暂、混乱,但又影像分明的小投影。 凭借这里的修士修为,哪怕这枚小小刻影石的投影算得上袖珍弥微,可众人依然用神识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深夜的场景,刻影石的刻录显得昏暗不清。可忽然,在黑暗中,出现了一团不大的橘色光芒。想是有人在夜色中点燃了篝火。夜色中的篝火就仿佛一个标志,吸引大家凑了过去,刻影石的留影中,散修们也正如大家猜测的那样,纷纷凑了过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