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不知的屠戮白家满门,从此苦主皆无,才是最安全的封口之策。 白清绫的隐忍和自绝于白家,不仅保护了她自己,还变相的保护了白家,也保护了香茅子。 如果这些也是天命的一部分,那天命真的太过强悍,让人敬畏。 从白清绫到极堃殿,从混沌到吞吞。 谢辞君因为从天魔女这里补全了消息,几乎把所有的因果逐渐推导了出来。 但他的内心,却凭空升出一种悲凉又无力之感。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那自己的小徒弟,应该就是天道选择的“劫”。 她要面对的,是天道。 无可逃避,无可规避,无可选择。 想着自己小徒弟那懵懂的样子,谢辞君心头微微感到刺痛。 这个孩子,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怎么会就是她呢…… 谢辞君的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小徒弟看着自己的眼睛,又圆又大,瞳孔清澄纯粹,浑然如赤子之心。 谢辞君这个人,一生有很多缺点,但他却有个难得的好处,就是极为护短。自己的每个徒弟,他都会好好护着,虽然看起来粗枝大叶,可在各种剑符和保命符箓上,其实谢辞君准备的比别人可要多得多。 别的元婴圣君,一年也灌注不了一道的剑意符箓。可他却能为徒弟灌注出百十来道攒到一起,让他们随身带着,用来保命。 但他真能护住小徒弟么? 这一次,谢辞君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了。 一切,皆为命定。 兴许,当初昊天殿占卜出来关于天命圣女的那道卦,其实应对的不是白家的白清绫,而是指她的女儿,辛夷。 天道之劫并非全是厄运临头,与危机并行的则是层出不穷的机缘。正因为是天道之劫,所以香茅子和吞吞才会不断有各种机缘和考验。 可这些机缘的背后,亦是天道顺势埋下的一根根宿命之线。 最终,天道是要灭劫。吞吞和香茅子如果不能破开天道,就一定会被天道所灭。 谢辞君不会认为香茅子和吞吞两个小东西,有可能成为破天道的“奇兵”。 就凭她们两个,别说是反制天道,寻隙破劫。倘若真让旁人知道了她们真正的身份,估计当下连自保都难。 星御仙君王星极这么多年,怕还是对混沌念念不忘吧。真要让星御仙君知道了香茅子和吞吞的身份,她们两个再有八条命,也难以逃过极堃殿的算计。 谢辞君已经打定主意,要想办法隐瞒小徒弟的真实身份了。 这件事目前看来,难度不算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整个元炁大陆也只有他跟眼前这个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天魔女。 谢辞君没有注意到,被他击昏倒在一旁的容与,体内的气息正在一点点的平复下来。 …… …… 谢辞君对着天魔女微微颔首,“所以,这才是星御仙君的秘密,他费尽心思寻找劫兽,就是想要借劫兽之力破天道之缺,然后成神!” 天魔女不太清楚什么是劫兽,反而问了一句,“您说的劫兽,是指那个灰蛋么?我其实不太清楚那灰蛋有什么用处。” “后面没跑出多远,我就被王狗吞那奸贼再次抓了回去,他曾数次逼问我那灰蛋的下落。”说到这里,天魔女第一次在嘴角挂起了浅淡笑意,流露出一股天然的娇憨神态,“我当然是实话实说的,蛋被猴子抢了,人顺水飘了。” 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她到现在都觉得是神来之笔。 “原来,那个灰蛋就是劫兽么?怕是对狗贼来说,真的很重要吧。”天魔女此刻方觉得自己坚持到现在,还是有意义的。 那天魔女又是怎么察觉到星御仙君想要成神这个最终的目的呢? “那是因为,因为,”天魔女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忍住强烈的恶心之意,“那狗贼把我抓回来后,居然还要甜言蜜语的哄骗我,试图说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竟然想骗我再生一个孩子!”天魔女咬牙说,“也是从那时,我才发现了他的意图,别看王狗吞已经化神,可他的修为已经到了根骨天赋所能成就的极致。” “凭借他的资质天赋,绝无可能破道成神。所以,他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骨血身上。” “所以,他才会算计上我。”天魔女自嘲的说了句,“我虽是修士所不齿的魔修,可却天生一身清净琉璃骨。” 天魔女,清净琉璃骨! 至此,整条线索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轰轰烈烈的合拢了。 这就全都能解释得通了。 星御仙君布下的杀生成神局里,不止白清绫一个底牌。 王星极的第二张底牌,就是天魔女。 这个纯真无辜的小魔女身上,有着不会被反噬的清净琉璃骨。而他自己跟天魔女所生的骨肉,将会是最佳的夺舍容器。 血亲之间的夺舍,虽然是修真界伦理所不容的禁忌,但从神魂骨血融合上来说,却是最为平顺无碍的那种。 可夺舍骨血亲子这种事,只有禽兽才能下得去手,做得出来。 谢辞君将目光挪到了昏迷不醒的容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