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闵苒师兄做起没嘴的鹌鹑。 “唉,当着我徒弟乱说什么呢?” “你徒弟?要不是你那么不要脸先下手为强,指不定是谁徒弟呢?” “这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还念念不忘,没完没了的,啧啧,亏你还是太玄峰首座,化神仙君这么小心眼,亏不亏心呐。” 商参仙君放在桌面上的修长漂亮的手指忽然敲了桌子几下,然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能跟谢辞君一直结交还没打死他、或者自己爆体,这大概就是楚仙君晋升化神的秘密吧,心胸博大而内心强韧,绝非一日之功。 这个时候一股淡淡轻灵的茶香扑鼻传来,那气味就仿佛是清晨百花园中露水的味道。 闵苒师兄洗干净了四个杯盏,轻轻的斟满,分别敬给两位师傅和师妹。吞吞灵活的跳到香茅子的膝盖上,扒着桌子看着,鼻头一抽一抽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香茅子偷偷按住它的头,“吞吞,这个不行啊。”她在识海里说。“龙灵气!”吞吞大叫,头还是不服输的往上顶着。 闵苒看到香茅子跟吞吞的互动,他低调的从自己的纳戒里又取出一只日常用的小碗,斟了一杯悄悄推了过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香茅子偷眼看着两个师父依然在拌嘴,连忙悄悄拿着放到身旁,吞吞立刻埋头无声舔舐。其实他们的小动作,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师父们的神识,不过这种小动作可爱又有趣,师父们都假装没看到而已。 在另外一边,楚仙君品着灵茶慢慢的说,“你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又为了什么事?” 谢辞君收起了戏谑玩笑之意,“是有个事情。不久之前,我这小徒弟闹出了一场乱子,你知道吧?” 楚藏言淡淡的说,“那算什么大事?再说没让昊天殿千载唯一入世的内门弟子在瑶台峰丢了至宝,才是真正保住了昆仑的颜面。”昆仑的大事小情,自然瞒不住太玄峰的首座。 “先不说那些乌糟糟的,这里面还有一件蹊跷的事情,你大概不知道。” 楚藏言就挑眉看了谢辞君一眼,听谢辞君说道,“因为一番乱七八糟的巧合,有三个客居昆仑的外派修士也被裹夹了进来。他们三个的修为都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炼气大圆满境。” 楚藏言认真的聆听,他知道谢辞君接下来的话一定非常重要。 “可这三个人却自称是禺门的传人,而且手里还有一只白色的慧心笔。” 听到这里,楚藏言终于坐直了身体,“禺门,哪个禺门?” “还能是哪个,就是当初跟昆仑、正一齐名的禺门呗。” 楚仙君沉吟,“禺门失传多时了,你觉得现在还能有道统在?” 谢辞君摇摇头,“不在了,而且只有三个人,连一个山门所在都撑不起来的门派,你觉得还能有道统么。” “你说这三个人最高不过炼气大圆满?” 谢辞君点点头,“大圆满的是个已经人衰期的修士,还在这次意外中过世了。剩下两个徒弟,一个丹田内裂正在养伤,另外一个不过区区二阶走穴境,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呢。” 听到这里,楚仙君忍不住长长喟叹,“万年宗门,九大之一啊。” 两位师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都沉默起来,并没有说话。 香茅子和闵苒两个竖起耳朵听着了这么一言半语,互相打着眼神问对方,“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啊!” 他们两个在这里不敢说话,挤眉弄眼。这种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两位师尊,楚仙君曲起手指凌空一弹,不轻不重的气弹打在闵苒额头上,“闵苒,你是师兄。有话就好好说,做什么怪样子?倒带坏了师弟师妹。” 香茅子听了半天,知道楚仙君为人极好,又关心林言之,就忍不住问,“楚仙君,禺门真的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门派么,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过呢?” 楚仙君听她这么问,不由轻笑了一下,“傻丫头,这世界上你们没听到的事情多了。不是因为你们不用功或无知,而是因为有些人做了亏心事,要把这些痕迹尽量的抹去。” 香茅子有点不可思议,“真的能抹去吗?” 楚藏言说,“开始的时候不能,总有人还记得,再怎么用力,还是有人会口口相传。可过了百年,千年,甚至万年后,那批记得的人都不在了,口口相传的人也都逐渐坐化仙陨了。再往后,就开始有人淡忘这件事,偶尔被人提起来,因为查不到相关记载,也就变成了野史杂谈,再往后,可不是彻底消失么。” “那禺门又是怎么会衰败的呢?” 楚仙君看了看谢辞君,“这个问题虽不难答,却也有些不便说处。” 谢辞君冷哼一声,“你素日是知道我的,我恨不得把此事明文昭告天下。如今对着自己的嫡传弟子,你还要替那些营役蛀虫们遮瞒下去么?” 两位师尊的话里有话,香茅子和闵苒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话背后有一个极大极大的秘密,两个人的手心都有些潮湿。 半响,楚藏言忽然自嘲的一下,“也罢,我也快成了口口相传,却湮灭真相于莽荒的那些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