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想着用。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还可能是三个月后。难道我都来问你么?!” 香茅子干脆的点头,“那没问题啊!” 兼诸真君被她的理直气壮给噎住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的三个徒弟,也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小师妹。 香茅子还屁颠颠的跑到架子上,“师父,这个架子一共分为上下八层。最上面的是小件,下面的是大件。里层的是攻防类的,外层的是生活类的。半成品放在靠东,废旧的放在靠西。我都是检查后放好的。” 看她一副美滋滋的介绍的样子,兼诸真君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别给我乱动,这些东西你这么摆放,我跟用的时候找不到。我原来放的位置自己都知道,想用就能拿,可方便了。现在这么放,我找不到!” 香茅子正好站在架子旁边,于是她顺手从上面拿了一个手指长的小小金铃铛,上面有一个未能刻录完的风阵。 然后她捏着这个小金铃问到,“那么师父,这个铃铛您放在哪里?” 兼诸真君就瞪着两只眼珠子看着她,半天没想起来。 香茅子就说,“这个铃铛是放在您床尾处的缝隙里找到的。” 兼诸真君就说,“是了,这个东西不是我常用的,自然想不起来。” 香茅子就把金铃铛放回去,又拿了一个铜棒样的东西,那东西顶端接了一个倒扣着的小碗状的物件,香茅子摇了摇它,“师父,这个您放在哪里了?” 此物确实有些眼熟,兼诸真君记得自己好像是几日前有了一个灵感,顺手做了一半,就丢在一旁了。 放在哪里了呢?! 他想了想,自己当时好像是靠在窗前,蹲在地上,忽然有的这个想法。 于是兼诸真君一伸手,指着窗前的位置,“就那边,我就把它放在那边了!这个是我马上打算继续做的东西。现在你收起来,让我怎么找到它?!” 香茅子拿着那根铜棒走了几步,站在窗前问到,“请问师父,是这里吗?” 兼诸真君看了看,“大概,应该差不多吧。” 然后香茅子就说,“可是师父,这个物件,是从一个四方架子下面找出来的,它被放在那边呀。”她伸手向后一指,此时慕乐生和巴成志正好站在那边。 见这个辛师妹指向自己,他们两个本能的就往后倒退了几步,唯恐被殃及池鱼。 兼诸真君被这样追问,就声色俱厉的吼道,“那,那又怎么样?!我不过记错了位置而已。如果东西都放在这里,我是肯定能想到的!” 香茅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的看着兼诸真君说,“师父,我觉得您说得不对。” 一旁围观的三位师兄都傻眼了——小师妹进门第一天,就指摘师父不对?!!!!这后台得有多大啊, 兼诸真君万年难得的老脸一红,“哪里不对了?不过是个区区炼气学徒尔,根本配指摘本真君的对错!” 香茅子认真的问道,“这天下的道理就是道理,跟境界有什么关系?师父,东西要摆放整齐,用得时候才能得心应手。这个道理,以前我还在黄石镇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啦。” 兼诸真君不以为意的说,“原来是区区凡人的道理,哼。” 香茅子不放弃的说,“管他凡人还是修真者,这有用的道理,就要拿来用。道理这种东西,又不分有没有道法跟和灵力的。” “噗嗤”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句句的顶牛,巴成志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 有了巴成志这么一打岔,兼诸真君忽然察觉到自己真是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跟个二杆子徒弟杠到现在——那不是她傻,是自己傻。 他忽然泄气起来,“行了,今天的事,算你不知者无罪。我不跟小丫头一般计较,不过今后这里不用你收拾了。” 香茅子“哦”了一声答应了,然后她还追问了一句,“那,这两个院子,今后我还能收拾么?” 巴成志的眼珠子瞪得有鸡蛋那么大:小师妹太厉害了,敢跟师父这么对顶,而且竟然安然无事。安然无事也就算了,竟然还问院子今后能不能收拾?! 她,她这是真的干活上瘾吗?! 兼诸真君忽然非常泄气,看着香茅子勃勃生机的活力和干劲,一股源自心底的悲凉侵袭到他的心头。是啊,自己如今沦落到只能跟个炼气的弟子斗嘴了。 何用,何用啊! 修真一生,炼器一世。何用?! 他心灰意冷的挥挥手,没有回答香茅子的问题,示意徒弟们都离开。 慕乐生见师父大发慈悲放过自己等人,就赶紧拉着巴成志,又用嘴呲了两口气,扭鼻子歪眼睛的对香茅子传递离开的意思。 香茅子看出师父非常心灰意懒,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正在忐忑。 见大师兄抹脖子、使眼色的示意自己赶紧走。只能轻轻的跟着师兄们安静的走出去。临出门,慕乐生还轻轻把门帮忙带上了。 香茅子回头,透过缓缓合上的门缝,她看见兼诸真君端坐在塌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门,轻轻合上。 阻隔了香茅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