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槐序,察觉到自己要晕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他并没有真的晕过去,而是陷入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境地里,好像是进入到了梦境之中,又好像是陷入了混乱的遐想之中。
他见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见到了躺在芦苇从的自己,看到了跟在葭月后面的自己,看到了变成九渊的自己。
对于这个世界,他一直都保持着克制和疏离,就好似是个远行客一般,他只是偶然来到这里走一遭。他好似从未主动争取过什么,好似一棵浮萍一般,任由风将他吹落到任何地方。尽管,他跟其他人一样,也在修炼,甚至刀耍的挺不错,也早早就到了元婴后期,但他始终觉得这些都是命运推着他走到这一步的,并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
可他真正的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有待在葭月的身边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有生命一般,其它时候他觉得自己就跟个活死人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槐序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但是他现在就是想不出来。很快,他就察觉到这个想法很危险,他虽然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淡漠的态度,但是他也没觉得这样不好,也没想过要去死。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追求,但是他一直还是按部就班似的努力着的,因为他怕有一天自己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得努力。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像个活死人?甚至想着就这么死了也不错。对了,他之所以陷入如今的境地是因为诛邪童子。
他尝试着闭上眼睛,不去想不去看。可是思绪就想脱缰的野马一般狂奔着,他根本就止不住。不仅如此,他还限入到一种似糊涂还清醒的状态之中,不停的乱想,然后不停的证明他现在想的这些都是错的。循环往复,完全逃不出来。
如此往复,他竟然看到自己被九渊取代了,葭月也被夏宜秋取代了,夏宜秋却不喜九渊,想要让重华回归。这种想法显然是被他不喜的,所以眼前的一切很快就变了,这回他没有被九渊取代,倒是葭月被夏宜秋取代,两人自然不可能在一起。眼前的一切再次改变,这回他被重华取代了,葭月还是葭月,他们两个依然不能在一起。甚至于后面,重华和夏宜秋双双回归,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他则跟葭月双双消失。当然,也有他跟葭月都在,最后却双双生死的场景。好似在做梦中梦一般,醒了又开始做梦,梦醒了没多久又开始做梦。照这样下去,他只有越陷越深的份。
好在槐序是个极简单的人,他的心思并不复杂,他崇尚的原就是化繁为简。所以在这种不断的做梦梦醒又做梦之中,他始终都没忘记先前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倒是后面这些梦给了他启发,他记起来了,他之所以会如此,全是因为他很小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好似被设定好了一般,尽管他没有完全确定,但是他内心里总有些不甘,所以采取了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来抵抗这种隐形的控制。也许他一开始并不是真正的无所谓,但是时间长了后,对有些事就变的真正无所谓了。可他却也并不是全然无所谓,所以这才是一切困惑的根源。想到这里,他好似忽然从梦中醒来一般,睁开了眼睛。
“主人,你醒了。”阿葫高兴的道。
盘瓠也用自己的狗头蹭了蹭他的腿,等槐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后,他又化为绳索缠在了槐序的腰上。
“诛邪,你怎么能让他这么快就醒了,我跟你爹还没开始添柴了。”碧水邪神埋怨儿子道。
“我们都等了这么久,要是他没经住考验,岂不是还是要继续等,且让他过吧。”诛邪童子的黑曈说话的时候又闭上了。这小子心思过于纯净,他这个小邪神也没辙啊,肯定不是他能力不行。要怪,就怪他爹娘忘了要考验来人这事,不然哪轮得到他出马。
“说的也是。那小子上来吧,到了这棵树的顶上,朝着顶上的人神拜三拜就能去上去了。”火云邪神朝着槐序喊道。
槐序不慌不忙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踩着那些木梯一样的树枝往上走。走到小木屋中间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三面窗户,看到了邪神一家子的真身。碧水邪神的真身是一朵黑水凝成的莲花,火云邪神则是长着三只竖眼的火形巨人。诛邪童子倒是长的像人,如果他的脸和身体不是跟眼睛一样一半黑一半白的话。
诛邪童子发现了,立马叫道:“他偷看。”
槐序立马收回了眼,继续往树顶上走。他犹豫了下,还是照着碧水邪神的话说了,站在树顶上,朝着顶上的人神像拜了三拜。
才拜完,一道光就从上面打了下来,像是接引神光似的。等他的身周都被那道光给拢住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顶上的树塔里。
这座树塔除了比都跟底下的一模一样。
另外,这两座小木屋的窗子是朝外开的,所以槐序还没站稳,就看到了木屋里的两只不可名状的存在。左边这只,看着就像是一摊不停在流动的乱泥,怎么个流动法了,如果你见过喷泉就知道了。而眼前这位,更像是数座泥泉合成的身体。每一座泥泉的顶上都有一只浅金色的眼睛。右边这位就更奇怪了,模样甚至有些渗人。整体看着像是一堆茂盛的海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