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豹子被箭雨射得东逃西窜,六爷也射了一箭,但却射了个寂寞,气得老头手里攥着弓,破口大骂。
三壮也不闲着,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手中抽弓搭箭,来福不断驱赶豹子,让他不至于往草丛深处逃,给三壮创造机会。
咻的一声,箭簇飞出,眼看就要射中豹子,却不料那豹子的尾巴一扫,竟然硬生生地将三壮的箭给扫落,逃过一劫。
至于其他人更是不用说了,他们能把箭射到豹子一米之内,就算是不错了。
满仓见他们连连不中,一个个急得不行,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恰在此时,有同行的少年郎喊道,“满仓,今日是你跟老蔫叔寻来的机会,如今猎物就在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拿出你往日拿石头砸人家小鸟儿的劲头儿来,别给兄弟们丢脸。”
刚刚又射出一箭的叶六叔,正是生气,听闻一群少年郎给满仓加油打气,心中恼火,咧嘴道,“满仓自从来了草地,一箭不发,很明显就是不会射箭,你们莫要为难他,等回家之后,看他娘如何打他屁股就是了。”
三壮却不似叶六叔那么想,他看向满仓,对他温和地说道,“满仓,你要不试试?成了我去与父亲说,便是不成,也总要一试身手,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他们在这里说,在地上不停奔跑的昆仑奴可遭了殃,他们得给主人驱逐猎物,不然他们这么耽搁,这豹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满仓双眼一眯,却并未第一时间出手,反而笑笑对三壮说道,“三壮,你身经百战,打得沂蒙大山的伪夏贼人抬不起头来,我如何能跟你比,刚才你那一箭,我也看见了,准头极佳,何不再来一箭,若是能猎杀豹子,肯定会赢得乡亲们的赞扬的。”
满仓的声音里透着真诚,其实却是实打实地为三壮考虑了。
满屯一听,就有些着急,哥啊哥,你啥水平,我能不知道,平日里撒尿你都没我呲得远,你在这装什么装?
不料旁边儿的三壮一听满仓这么说,心里更加肯定满仓,觉得满仓确实与早先不太一样了,遇到事情能分得出主次,不与主将争功。
至于六爷的话,两个少年郎都是默契的当放屁的。
三壮呵呵一笑,道,“满仓哥,你不必在意我,你我兄弟,我还不至于怕你抢了我的风头!你若是真的有本事,就猎杀了此豹,只要功成,我定与父亲一道帮你劝说伯母。”
满仓听闻三壮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存了几分感激。但人的心理最是微妙,潜意识里又觉得大家都是叶家的子孙,三壮本身就有四叔的扶持,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三壮处处比自己厉害,他觉得自己更难出头了。
所以三壮一开口,满屯顿时升起了好胜之心。
当下也不推辞,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骑射对他来说,太过于艰难了,但是好歹总是在村里乱窜,生得一双好腿,少年郎落地之后,奔驰的速度几块。
一手持弓,另外一只手竟然在箭壶之中摸出了五只箭来。
众人不由得咦了一声,知道这五连绝杀乃是五四叔的绝技,莫非满仓也会?
当然,也有些不知道五四叔箭法的年轻一辈,暗暗发笑,觉得满仓一定是疯了,一箭射不中,就拿五箭过来凑数吗?
满仓双脚生风,越跑越快,不消片刻就已经进入了攻击距离。
当下脑海里回忆着阿爷的教诲,右手倒提着四支箭簇,将一支箭搭在弦上,心中默念我满仓天下最强,旋即长吸了一口气。
电光之间,弓弦如月,咻的一声,一支箭飞了出去。
众人大吃一惊,因为满仓射出去的箭不仅力道极大,而且极其精准,正在逃命的豹子发出一阵哀嚎之声,却并未受伤,而是箭簇直接射在绳索之上,将其定在原地。
那猎豹尚未挣脱绳索,却听不远处绷绷连绵不绝,几乎就在呼吸之间的功夫,满仓的箭簇如疾风骤雨一样赶到,或射中尾部,或射中四肢,皆避开要害。
而此时来福和绣球已经赶到,将猎豹抓住,不停地撕咬。
一众昆仑奴也赶了过来,用渔网将猎豹活捉,猎豹呆在渔网之中,傻愣愣地看着众人,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当是如何,甚至于连挣脱撕咬都忘记了。
满仓反手将弓背在肩膀之上,噔噔噔的一阵奔跑,重新回到马上,呼吸均匀,不带丝毫异样。
对着三壮一抱拳道,“看来,还是来福和昆仑奴他们厉害一些。”
叶六叔愣在原地,半晌之后才惊呼一声道,“你竟然得了你阿爷的真传!”
说着不顾众人的惊讶,直接上前,拍着满仓的肩膀道,“臭小子,你可要努力,你阿爷年轻时,可以一手十二箭,嘴里还能叼着一支箭,绿林绰号夺命十三箭,你现在还年轻,有机会达到你阿爷的地步!”
见满仓对着自己毫不避讳地翻白眼,也不在乎,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就连这白眼都跟你阿爷如出一辙。”
“六爷,我爷尿了一鞋这事儿,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