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扔下了手中的钢管,拍了拍手上的石灰粉,“打打杀杀最没意思了。不用打听,我想诸位也知道,我叶琛不仅是咱们这一片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也是最讲道理的读书人。”
“既然岳父想讲道理,那咱们爷俩就来论论理。”
此时的叶琛如何有昔日里半分那种窝囊的模样,简直将嚣张霸道演绎到了极致。
适才,他将穿越至今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到了那些敢跟他动手的人身上,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以至于现如今,他扔掉了手中的钢管,只是歪着头,晃了晃身子,嘴角咧嘴一笑,空气都能冷下来十几度一般。
整个站在他面前的温家村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后退。
叶琛指着那群适才对二壮和三壮动手的大孩子们说道:“这便是你说的替我教育孩子么?瞅瞅他们那混不吝的废物模样,简直让人恶心!”
“我叶琛的儿子,这天底下只有我自己可以管教,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孩子!”
温老汉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觉得今日的叶琛与往日完全不一样,太不对劲,让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温家的二房媳妇壮着胆子说道:“叶琛,咱们乡里的老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当初爹也是帮了你不少的,你这般说话,不怕伤了两家的情分吗?不怕伤了爹的心吗?”
叶琛瞥了一眼二房媳妇,森然的冷意骇的二房媳妇手中的狸猫直接扔到了地上。
“现在想起我是你们温家的女婿了?我被土匪撵的跟狗一样跑的时候,你们温家人看热闹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怎么不当我是你们温家的女婿呢?”
“农人毁了禾苗确实是大错!揍死他们俩,我叶琛都不敢说个不字!那起码也是长辈动手吧!捆了扔在道边,任人凌辱怎么回事!我叶琛也读过圣贤书,但我想翻遍诗书八千页,也寻不到这般的丈人!你们家的禾苗就那么金贵么,金贵的比我家孩子的尊严,更值钱么!”
温老汉板着脸,“你也知道农人毁苗是大过,今年是大灾之年,保不齐他们毁的那片苗,就能救我温家的性命!叶琛,今日老夫没有心情与你胡搅蛮缠,你若是真心想了事,岳丈也不为难你,留下纹银五两,便算了事!”
“好好好,这是岳丈的救命粮!我这两个小崽子,真的是犯下了滔天的罪孽,就当此时,我叶家欠了温家纹银五两,”叶琛的眼神似有光,藐视着在场温家的每一个人,“但你们温家欠我叶家的钱怎么算?陈年旧账暂且不提,去岁温华读书钱不够,借我的纹银三十两,你们温家准备什么时候还?”
一听到这话,温家的长房媳妇立刻不干了,“这三十两银子,是你支持晚辈读书的,你何时说过要还了?”
叶琛笑了,“温华可是写过欠条的,这官司打到有司去,某叶琛都不怕。”
说着叶琛拿出来欠条一张,迎风招展。
“我想欠债不还的读书人,即便是有功名,前途怕是也要止步于此了吧。”
温华,温家村的天之骄子,如今已经有了童生身份,距离青衿秀才也只有一步之遥。
叶琛的前身,自知自己读书无望,便将一腔希望寄托于温华身上。甚至于不顾家里的拮据,将娘子辛苦积攒下来,给几个儿子娶妻的钱,从地窖里挖出来,都拿出来补贴温华。
温华不似温家人这般无情,只知道利用叶琛,特意给叶琛写了一张欠条。
叶老蔫不当一回事儿,扔在一边儿,却被叶琛发现,一直藏在怀里,如今却成为铁打的证据。
名声对于读书人,太重要了。
温家是绝对不允许,温华的名声被毁掉的。
“叶琛,你疯了吗?”大房媳妇一脸不可置信道:“温华这孩子可是你跟云衡,一字一句培养起来的,你舍得毁了他!”
叶琛冷笑道:“你也知道,温华是我跟云衡一点一滴培养起来的,那你们是怎么对待我这个恩人的呢?今日我只问一句,欠我叶家的钱,何时还!”
“气煞我也!叶琛你要生生的气死我么?”温老汉急中生智,口吐白沫,就要装晕。
温家一群人赶忙冲过去,将温老汉抱在怀里,口中不断关切。
至于道德绑架叶琛的话,那是连绵不绝,羞愧的叶大壮都上前去拉叶琛的袖子。
叶琛冷眼看着人群,“打也打不过,讲理也讲不通,便要靠装病拿道义来压我吗?早干嘛去了,云衡遇难,你们温家人的道义去哪了?我叶琛遇险,你们温家的道义又去哪儿了?今日虐待我子,你们温家的道义又去哪里了?”
“罢罢罢,今日摆明是我叶琛倒霉,遇到你温家蛮不讲理的一家人,只能一纸状书,告与县衙之上,请县尊公断了。”
他转身往外走,步履流星。一群温家的青壮,忍着疼痛,刚刚起身,见叶琛转身而至,一个个又老老实实的躺了回去。
温老汉被气的气喘吁吁,心中也是埋怨家人,怎么就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