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屈狐庸守在睡过去的屈巫一旁,却听他清晰地喊着:“心瑶,你不该!太不该!” 屈狐庸不由得一怔。他已经感觉到了父亲情绪的不对,姬心瑶没来,是和父亲闹别扭了?还是因为我在这里,她不愿来?他原本就早熟早慧,又经历了家庭变故,所以比同龄人要敏感。 已是初夏,屋里有些气闷。屈狐庸打开窗户,让空气对流。自己悄悄地走了出去,找到了筑风的住处。 “筑风叔叔,我父亲遇到了何事?”屈狐庸问着。 筑风为难地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屈巫遇到什么事了。 他将姬心瑶送到株林庄园后,原本是要返回纵横谷的,却接到屈巫的信函,让他去晋国都城新绛购置住宅,还特地吩咐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这明摆是要接姬心瑶一起来,不知怎么就变了。从株林到新绛,屈巫的脸色一直阴沉着,他没敢多问。 见筑风摇头,屈狐庸又问:“是不是她和父亲闹别扭了?” 筑风稍稍迟疑,就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你别瞎想。”他怕屈狐庸对姬心瑶增加成见,给屈巫添麻烦。这么多年来,只有他知道屈巫爱姬心瑶有多深,姬心瑶就是再闹别扭再使小性子,他都会包容她。可是这回,他感觉到了不同。 “我刚才听父亲的梦话,好像很痛苦。”屈狐庸忧虑地说。 听到屈狐庸复述一遍,筑风感觉情况有些不妙。他想到那天在株林庄园大门口,屈巫火冒三丈的样子。屈巫铁青着脸上马车后,他进去让家丁将以后的信鸽改放新绛,几个家丁有些委屈地说门主责怪他们每天的报告不详细。难道是姬心瑶出了什么状况? 筑风摸了摸袖笼中细竹管,那是今天刚收到的株林庄园的飞鸽传书。 “小公子,你今天去山中挖花草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门主那里我去侍候。”筑风好言哄走了屈狐庸,自己向主屋走去。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有些暗。微风透过茜窗,灯火些许摇曳。 筑风见屈巫沉睡着,犹豫着将袖中的细竹管拿了出来,他咬咬牙,大不了挨顿臭骂。他去掉两头的蜡封,抽出了丝帛信函,凑到灯盏旁看着。 信上详细地写着姬心瑶从早晨到晚上,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吐了几次,喝了几次药。后面还有一句,宛丘府邸一个叫芹香的女人来侍候夫人,变着花样烧了菜,夫人食欲好些了。 这么详细还不够?门主还责怪他们?筑风在心里嘀咕着。喝药?生病了?门主还不心疼死了,怎舍得离开她?不对,这里面有问题。筑风将信函塞回细竹管,放到了床头矮柜上。 屋里还是有些气闷。筑风见屈巫头上有汗,就拿了把蒲扇替他扇了起来。眼看大热天就要来了,这宅院的冰窖里没冰了。对,明天借口去采买冰块,去株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在此?”半夜时分,屈巫口干,醒了过来,见筑风坐在一旁打着扇子,不禁问道。 “怕您夜间要喝水。”筑风忙端起旁边的蜜糖水,递了过去。 屈巫翻身坐起,接过蜜糖水,一饮而尽。 “门主,天热了。我想去宛丘采买些冰块。”筑风说。 屈巫的眉毛挑了一下。虽说陈国贵族历来奢靡,宛丘城里经营冰块的商家有千年寒冰,是其他各国各城都不能比拟的,但路途遥远,冰块融化较多,明显得不偿失。新绛没有?或者让宛丘弟子送过来? “你是想去株林?”屈巫淡淡地问。 筑风没想到一下就被屈巫看穿了心思,局促地说:“您和夫人怎么了?” 屈巫没有回答。筑风不安地拿起矮柜上的细竹管递给屈巫,很老实地说:“我、我打开看了。” 屈巫微微勾唇,抽出了丝帛信函,筑风赶紧将灯盏端了过来,屈巫眼风瞭过信函,心中酸水直冒。夏御叔死了好几年,他的女人们都对他念念不忘,居然还一团和气。公子哥确实有本事,那么多的女人都被他哄得团团转。而自己却连唯一的女人都哄不好。 “您就让我去株林吧,我去劝劝夫人。”筑风见屈巫神情怪怪地不说话,不死心地说。 “不用了,她与我无关了。回去休息吧!”屈巫低沉地说了一句,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筑风疑惑地看着屈巫,姬心瑶与他无关了?当年她声名狼藉,他气得吐血都没放下她,现在怎么就与他无关了?难道是姬心瑶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筑风又和了点蜜糖水,放在矮柜上,将灯盏拿到一旁,轻轻地走了出去。唉,门主为她,几次三番连命都差点丢了,她要是再辜负了他,实在是天理难容。 *** *** *** 屈巫头也不回地走后,姬心瑶情绪激动,又是一阵狂吐,她边吐边哭,她太伤心了。 屈巫,自从爱上你,我就为你而活着,不是担心我的名声影响你的名誉,就是担心我的不祥给你带来灾难。你曾为我做的,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让我恨不能下辈子都用来报答你。 我以为你给了我这世上最美的爱情,为了心爱的人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所以,我才为你去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