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看到那小孩了吗?他有精神系异能。”
“看到了。”
简短的对话发生在两人之间,无人知道,在这再平常不过的两句对话中,游琛的命运被轻易决定。
经历这件事情后,游琛决定要带母亲离开这个地方。
林抒怀由着他,她默默地收拾行李,脸上却没有太多兴奋神色。
游琛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想哭,他把这件事的发生全部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去参加了选拔,不在母亲身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抒怀很轻易看清了小孩心中所想,她笑了笑,把小孩抱到了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长大了之后游琛就很少在这样被抱着,他觉得害羞别扭,但这一刻他动都不动。
“小琛,这件事情的发生首先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永远不要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感到愧疚。”
游琛的眼泪又有一点将落之兆:“但是,你是我妈妈。”
“嗯,但我也是我自己。”
游琛有一点迷茫地抬起了头。
林抒怀摸摸小孩的下巴:“小琛知道要保护妈妈,妈妈很开心,但你永远不需要被妈妈所束缚,你可以做你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同样的,妈妈也可以,因为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游琛不太明白,但他下意识有点抗拒这个说法,把头埋进林抒怀的怀里,闷闷地说道:“不要。”
林抒怀很轻地笑了两声:“你要记住,错误的永远是那些人,感到愧疚和罪恶的也应该永远是那些人,而不是我们自己。”
“永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保持清醒,小琛。”
林抒怀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成为了游琛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在实验室痛苦的日日夜夜里,他靠着这句话度过,也因为这句话陷入无尽的痛苦。
最后,他眼角无声落下一滴泪,嘴巴开合:“对不起,妈妈,我无法做到。”
那是他最后一次哭。
到大基地后不是游琛所想象的充满阳光的未来,而是更深的黑暗。
几乎在踏进大基地的一秒,他和母亲就被控制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真正的失态,因为那些人将他们彻底分开。
母亲被关到了什么地方,他不知道,但他被推进了手术室,再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异能已经没有了,就连另外那个火系异能也变得虚弱至极,发不出攻击。
极度虚弱之际,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同他一起被推出手术室的人。
似乎是一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但不一样的是,他周围围满了人,而他的周围……全是医生。
接下来的生活,是连回忆都觉得无比痛苦的记忆。
再之后,他像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那群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会认为他也许就这么死去了,但他被捡了起来。
仇恨那时是他的全部,但不知不觉中,又好像有别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心里。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句话。
“保持清醒,小琛。”
回忆与现实交杂,游琛突然回过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好像不太能保持清醒了,妈妈。”
寂静的夜里,这句话飘了很久,无人回应。
当伤疤被揭开,看到这张和母亲极像的脸时,他总是不可避免地回忆到很多。
他起身,离开镜子,天边泛起一层鱼肚白,他干脆直接把店铺开了。
一拉开,他就吓了一跳,因为桑一正蹲在外面,一见到门打开,立马就冲了进来开始买东西。
等付完钱塞到嘴里她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好险,差点把自己饿死了。”
游琛:“……”
他没再管桑一,而是看向越来越亮的天光,这一刻他突然想清楚了很多。
从发现“粉晶”事实的冰山一角后,他想了很多,也思考过要不要告诉沈云舒。
但现在,他很明确地确定,他不会告诉。
关于仇恨,关于所有的一切,他会一个个算清楚,亲自去解决。
至于传染病开始流行后会有多大的影响,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他很清楚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这一间小小的超市和那一个小小的人罢了。
从头到尾,他的仇恨只是平复,而并未消散,他很清晰地能看到自己的黑暗深处,并且平静地接受他。
当他终于窥见真相的冰山一角时,一切仿佛如尘埃一般落了下来。
他在实验室的资料库里看到了当年和他一起做手术的人,以及另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徐磊波。
掠夺掉他精神异能的人的父亲,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几乎要刻在了他的骨缝里。
因为这个名字和另一个傅天宇的名字曾经是他以为的希望,是能够带他和母亲走出小基地的希望。
因为他们就是大基地派下来选拔基地军的领头人,但最后,也是他们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