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念没想到程白简竟然躲在暗处,目睹了她自导自演这场戏的全过程。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沈慕念自顾自地往图书馆里走。
程白简踏着漫不经心的步子跟在沈慕念身后:“有个事,我一直没想通,沈小姐对谁都温言细语,就连对叶伊妍都和声和气,为何偏偏对我这么冷漠。”
沈慕念眸光凝滞片刻。
程白简的话就像一颗细小尖锐的石子,砸进她的心泉。
在她心口荡开一阵阵涟漪。
“我对男的都这样。”沈慕念淡淡道。
程白简长腿一迈,来到沈慕念身后,俯身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撒谎!”
他呼吸滚烫,落字极重,语气凶狠,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耳朵咬掉。
沈慕念快步上前,在图书馆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程白简想坐到她身边,沈慕念抬手指向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程白简痞气扬唇,乖乖坐在了沈慕念对面:“你这女人,果真无情。”
沈慕念抬眸看向他。
一旦将他带入某种设定。
沈慕念越看他那张脸,越是似乎能在他脸上找到某种相似的熟悉感。
程白简说得没错,沈慕念待他确实与常人不同。
甚至,她都没有多刻意在他面前伪装自己。
她对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信任,好像在潜意识里就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
从他,将那张照片递到她眼前时。
“长话多说,我就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我师父的孩子。”沈慕念开门见山道。
程白简笑的邪肆:“是与不是,对沈小姐来说,重要吗?”
“对我来说不重要,但对君晏楚来说重要。”沈慕念丝毫没有隐瞒,如实道。
程白简眸光瞬冷,嘲弄一笑:“君晏楚?怎么,他想把欠老头的恩情还到我身上?”
沈慕念缓缓眯起眸,细细打量着程白简,心中略显不安:“你似乎对师父有什么误解。”
程白简趴在桌子上,微微仰着头看着沈慕念,眼神又深又玩味:“我跟他之间的事,好像没有什么义务要给沈小姐交代,沈小姐只需要将他的埋骨地告诉我即可。”
“你想做什么?”沈慕念不觉得他现在的语气,是想要认亲或者虔诚地祭拜。
“刨坟。”程白简扯开嘴角,笑得诡谲。
沈慕念瞳孔巨震:“你说什么?”
程白简趴在桌子上低低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而已,别激动。”
“我不觉得跟你能谈出个什么一二三,就到这里吧。”沈慕念已经知道答案。
看程白简这样,似乎藏着不少的秘密,但她没有时间跟他掰扯了。
他的事就由君晏楚来处理吧。
程白简见沈慕念头也不回地离开,嘴角缓缓扯开一抹讥讽的笑意。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宁愿把衣食无忧的君晏楚捡回家。
宁愿对有父有母的沈慕念百般疼爱,当初却要如此狠心地抛弃他。
还是说,他就是喜欢替别人养孩子。
“沈小姐,您的项链找到了。”一个面生的保镖将沈慕念随意丢弃在校园角落的项链找到,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沈慕念接过:“收工吧。”
“是。”保镖应声。
沈慕念离开前,后头朝图书馆门口望了一眼。
幽幽的路灯下,程白简坐在四下无人的台阶上抽烟。
他姿态随意,微微低着头,烟雾将他缭绕,看上去无比孤寂。
如果师父知道他的孩子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吧。
如果师父知道他的孩子因为想活着,将自己变成这样,一定……会难过吧。
“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吗!”白无鸢震怒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沈慕念快步上前:“阿鸢姐姐,怎么了这是。”
白无鸢看见沈慕念,脸色冷眼的寒霜瞬间消失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的温柔:“没什么,柒玉絮不是在跟你一起找项链吗,她人呢。”
沈慕念一脸天真:“奥,她说她晚饭没吃饱,我说我上次去的那家饺子店还不错,让她去尝尝了。”
白无鸢给了身边保镖一个眼神,保镖会意,立刻轻声退去。
沈慕念将他们的动作望在眼里,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阿鸢姐姐,倒也没必要跟得这么紧吧,这是夙城,连刀疤都不敢轻易在这里生事,柒玉絮去吃个饭又能出什么岔子,我知道你和哥哥是把她当成我的朋友,才对她格外关照,但她不是囚犯。”
白无鸢闻言脸色变了变:“念念,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沈慕念笑意不减:“我以为哥哥不理解我,你会理解我,如果你们非要这样,以后我不在夙城交朋友就是。”
白无鸢没想到一向不怎么闹脾气的沈慕念竟然闹起了脾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