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安全扣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慕念紧贴座椅靠背,发现晏君初没有起身,不解的看向他。
晏君初单手撑在座椅边沿,深邃的桃花眼审视般锁着她。
他们距离太近,从他身上散出来的寒意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沈慕念笑笑:“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晏君初敛起眸中深色,伸手捏了捏她那张美到极致的小脸:“看来赫连家的伙食不怎样,你比以前瘦多了。”
沈慕念拂开他的手,笑意淡淡:“没有你和师父成天往我嘴里塞东西,自然胖不到哪里去。”
晏君初坐回主驾,系上安全带启动车辆:“他们对你好吗?”
不好。
沈慕念心中道,但她并不想让晏君初担心:“挺好的,说说你。”
晏君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却云淡风轻:“前些年不小心惹到了小人,被下了毒,老头解不了带我四处求医,折腾了好几年。”
“后来老头离世,我就自己去找,不过好在终于是找到了,本想等身体好点了再来看你,没忍住。”
沈慕念瞳孔巨震,眉头皱起:“所以五年前,我回去看你和师父,你躺在床上昏睡不是吃了毒蘑菇,而是已经中了毒,是吗?”
晏君初低低的笑出了声,暗哑磁性的嗓音像清泉一般好听:“嗯。”
沈慕念冷声:“晏君初,你们真行。”
他知不知道,四年前她回去找他们,却只看到师父的坟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知不知道,她求沈霜找了他整整一年,被告知他已经重病离世时的心情。
晏君初眸光黯了几度:“阿念,你是赫连家大小姐,不该跟我们有过多牵扯,你母亲当初带你离开时就把话说的很清楚,师父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要理解。”
沈慕念当然记得,沈霜一门心思要将她接回去用她来对付赫连珩。
她害怕沈慕念会对他们产生不必要的感情,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如果没有今天这个意外,你在痊愈之前根本不会跟我联系,对么?”沈慕念问。
晏君初苦涩一笑,没有回答。
沈霜当初对他们说了很难听的话,绝不允许他们给沈慕念带来任何麻烦。
他仇家甚多,近年来更是麻烦不断。
而她是赫连家的大小姐,又要跟青梅竹马结婚了。
他联系她,除了让她忧心,给她带来麻烦,有何联系的必要。
若是前世,沈慕念一定会非常生气,歇斯底里的质问晏君初,并扬言跟他一起面对。
但如今,她没有这个底气。
只能压下心中情绪,佯装镇定问:“你确定已经找到了解毒的办法?”
“当然,若是没有,怎敢见你让你担心。”晏君初俊眉轻佻,笑意盎然。
可前世,你分明到我死都没有来见过我。
就像你说的,若是你真的痊愈了,你怎会不来找我。
沈慕念拉开书包拉链,把钱包里默默给她的卡拿了出来:“这个你拿着,密码是930904,这么棘手的毒,想是解起来也不便宜。”
晏君初笑意荡然无存,轻嗤道:“你看不起谁,小爷有的是钱,拿走。”
沈慕念权当没听见,转移了话题:“在前面的公交车站把我放下来就行,你也知道,我妈不喜欢我跟你们来往,等过段时间我结了婚自立门户翅膀硬了再找你。”
晏君初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意味深长道:“听起来,我像你包养的见不得光的情人。”
沈慕念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想得美。”
晏君初把车开到公交车站,停在了路边:“慢点。”
沈慕念下车,眼眶微红,“晏君初,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回兰城再骑一次马。”
晏君初眸底有万千情绪聚拢,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沉哑道:“好,一定带你去。”
沈慕念关上车门,跑向了停下的公交车。
晏君初目送沈慕念消瘦的背影消失,拿起她留下的银行卡,心口像被刀子刮着一般疼。
她从来不叫沈霜大名,从来不减肥,从来不问别人借一分钱。
她身为赫连家的大小姐,不该穿着已经洗的发旧的衣服挤公交,眼底不该有那么浓郁的悲伤。
她不该骗他,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晏君初在车上坐了很久,久到日头下山,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告诉君乾,我可以回家,但我有条件。”
对面沉默半晌,万分激动道:“您……您真的决定回家吗?可您不是宁愿死都……呜呜呜呜,太好了,您终于想通了,您终于想通了,您的病回家一定治得好,我这就给老爷打电话。”
“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晏君初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
沈慕念回到家,见苏清和两个女佣拎着行李箱从楼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