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气了。
她现在想杀了裴清宴。
或者挖了他那双眼睛,毒哑他的嘴。
裴清宴似是想到什么,笑道:“对了,我记得那时候你也很爱穿红衣服,那红裤衩你还送了我们每人一条呢,可惜我不爱穿,齐王倒是爱穿,我看你俩的喜好挺一致,改天有空你可以约他出来玩玩,看看他还记不记得。”
“你!你……”
丹阳眼睛都红了,差点没被气哭。
裴清宴摇摇头。
“定力不行啊,小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裴清宴,我再也不理你了!”
丹阳郡主说完这句话,就提着裙子跑了。
一群丫鬟仆人见状不知所措,最终,也只能跟裴清宴告了一声罪,跟着匆匆离开。
裴清宴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站在原地。
不远处,太子走了过来,一边挽着自己的袖子一边笑道:“老裴啊,你这不行啊,对女孩子怎么能这样,丹阳郡主虽然小时候顽劣,现在确实已经长成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她能喜欢你是你的福气,你不该提起她小时候的丑事,故意气她。”
裴清宴斜斜的睨了太子一眼,毫不客气的回怼,“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表哥表妹,刚好天生一对,也省得皇后舅母为丹阳的婚事烦心了。”
太子一滞,讪讪笑笑。
“罢了罢了,我就不该多事,引火烧身,怎么样,你那位心上人走了?”
“嗯。”
裴清宴嗯了一声。
太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她的身份注定是不能嫁入皇家的,你就不怕这样拖着,会耽误了人家?”
裴清宴冷笑。
“我算什么皇家?我姓裴,可不姓林。”
太子皱眉。
“这话你对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被父皇听到,父皇一直拿你当亲子养,你这样说会让他多心。”
裴清宴抿唇,不说话了。
太子也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叹气道:“北方越来越乱了。”
裴清宴也跟着拧起了眉。
两人肩按着肩,一起往旁边的茶亭走去。
进了茶亭,先是有人上来了茶,太子屏退左右,又让人守在出入口,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裴清宴,“你看看吧。”
裴清宴接过一看,脸色微变。
“李家与北敌勾结了?”
太子冷笑,“是啊,那李贺早不反晚不晚,偏偏这时候反,我原本就怀疑,虽说他驻守边关重镇,但他手里的兵权并不多,满打满算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万左右,呵呵,握着三万边防军就敢造反,他的左边是太史忌,手里有五万兵马,右边是皇叔林渊,手里有七万兵马,如果两相围剿,他定然尸骨无存,可他偏偏反了,名义上是为了他的弟弟报仇,可实际上谁知道呢?”
“直到我的探子查到了这个消息,我才知道,他早就与北敌勾结了,只需要北敌从东西两方分别骚扰太史忌和七皇叔,他们就抽不出精力去围剿衡州,那这衡州在他的经营下,便能如铁桶一般,直接划入北敌的范围,唉,我们这是养虎为患了啊。”
裴清宴的眉头越拧越深,就没有松开过。
过了半响,他才道:“幽州还有二十万兵马。”
太子摆了摆手。
“幽兵民乱,二十万兵马已经兵分四路,去平民乱去了。”
裴清宴诧异。
这么重要的信息,他身为绣衣司的首领,居然不知道。
虽然说绣衣司并不负责军事这块,但按理说,朝堂内外皆是一体,皇帝有这么大的动作不该瞒着他。
裴清宴沉默了。
太子看了他一眼,似猜出他的想法,道:“帝王之术,利弊权衡,所有人都只是权术下的一枚棋子,这个位置换了谁坐都是一样的做法,你不要介意。”
裴清宴抿紧了唇角。
半响才道:“绣衣司是皇上的绣衣司,所行所为皆是出自皇上的旨意,皇上要我们知道的,我们便去查,去知道,皇上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自然也不会多事。”
太子拍拍他的肩膀。
“这样想才对。”
两人围炉喝茶,谈了许久方才罢场。
散场后,裴清宴回到绣衣司。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戾气,任谁看了都知道,指挥使大人今天心情不好,别去触他的霉头。
青玄出城送宋安宁去了,如今司内他最信任的心腹只有乌雀。
裴清宴没有叫乌雀过来,而是径直走入自己的书房。
却不料,刚到书房门口,就看到对方有一道人影匆匆跑过。
他皱眉,立马喊道:“站住。”
对方一愣,仿佛这才看到他,连忙恭敬又惶恐的小跑过来,对他行了个大礼,“指挥使,请恕小人眼拙,刚才没有注意,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