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挑眉细思,随即点头。 “好,就如你所愿。” 秦氏这才顺了口气。 “行,那儿媳这就去和官人说,同意接她入府。” “嗯,好,去吧。” 蒋荣升知晓了秦氏的条件,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老太太劝道:“她不容易,身为秦家嫡女,也并非没有为你诞下子嗣,只是都没有养活罢了,再说她还有华儿这张牌傍身,华儿是她一手抚养长大,虽不是亲子,却胜过亲子,将来咱们若想倚仗华儿,就不能得罪了她,否则她一张嘴,华儿怪罪下来,咱们多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既然如此,那就如了她的愿,左右她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孩子既然养在了她的名下,不再和生母见面,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自己的仕途着想,被人知道你收了一个罪臣之女,有你好果子吃?” “你现在的仕途虽然顺利,但不代表你就没有政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存在本就是一个危险,你离这个危险越远,对你是有好处的。” 蒋荣升原本还不乐意。 听了老太太的一席劝,心中那口气也咽下去了。 “行吧,既然母亲已有决定,那儿子照办就是了。” 当晚,一顶小轿将邹婉娘和蒋云郎母子俩悄悄接入了府中。 宋安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近日天气渐渐转寒,宋安宁睡得也不是很安生,茯苓便在床前点了专门能静心安神的香。 她闻着那香,低低的道:“秦氏把她安排在哪个院子?” 茯苓道:“最西边的衡芜院,那里可偏僻得很,离正院隔着好大段距离呢,中间还隔着一个后门,说是咱们府中,其实都不像是咱们府了,倒像是分出去的一个别院,不过是院墙之间还连着罢了,再加上那边好多年都没住人了,听说……” 想到什么,茯苓左右看了看。 其实这中屋并没有别的人,就连冬青也因为这两日有些感冒咳嗽,被宋安宁早早打发下去歇息了。 但茯苓还是谨慎的走出去将门关严实,又将窗户全部关上,这才走过来低声道:“听说那里原是老太爷的三姨娘所住的院子,那三姨娘原本是个戏子,被老太爷看中才接入府里,却没想到她不守妇道,进府没几个月,就和府里的护院私通,竟是生了个野种出来。” “老太爷很生气,一怒之下将那对母子全部打死了,就埋在那个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那对尸骨还在不在,大夫人将邹氏安排过去,这不存心恶心人吗?” 宋安宁笑了笑。 “恶心人又如何?邹氏要进府,就得吃下这碗夹生的饭,咱们看戏就是了,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茯苓似想到什么,也笑了出来。 “也是。” 翌日。 宋安宁出门去看铺子,走到半路,就见一个嬷嬷匆匆往这边走来。 她脚步一顿,身旁的冬青连忙道:“喂,你!过来。” 嬷嬷抬头看向她们,连忙走近。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怎么这没么规矩,见到少夫人也不打声招呼?” 那嬷嬷低垂着头,小声道:“奴婢是衡芜院里的,邹小娘身体有些不舒服,奴婢正要出去请大夫呢。” 宋安宁道:“咱们有府医,若有不适,尽管叫府医来看就是,又何必出去请?” 嬷嬷看了她一眼,面露难色。 冬青道:“现在府上是少夫人管事,你有话尽管说,休得藏着掖着,回头说我们少夫人管事不力,唯你是问!” “是,是!”嬷嬷连忙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少夫人,不是老奴不肯说,实在这话不好启齿啊,昨日邹姨娘刚进府,大夫人便让她到外头去站规矩,少夫人也知道,现在都是九月底的天气了,虽不说天寒地冻,但晚上也有冷霜了。” “邹姨娘衣着单薄,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这不一大早回来就发烧了,偏生她还不敢声张,生怕大夫人生气,所以命奴婢悄悄去外面请了大夫抓副药来,好歹先吃了再说。” 冬青有些惊愕。 昨晚秦氏就让邹姨娘去站规矩了? 她怎么不知道? 宋安宁微微垂眸,片刻后,抬眸看向她笑道:“这事我确实不好做主,不过婆母是仁善之人,既然病了,断然没有再为难姨娘的道理,公爹今日也不用当值,你不防先去正院里问问,也省得事后被婆母知道了,说你们私请大夫,不尊重她。” 嬷嬷诧异的看她一眼。 触到宋安宁的目光,像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