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温养经络的灵液被倒入浴池之中,幽静清香徐徐散开,很快,满池浴水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绿色。 灵液在温热的水中扩散,少顷,又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渗进池中青年的身体中。 始终冰冷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一点微末的暖意。 浴池中,未着片缕的青年垂着眸子,他像是在看那些从浴池中缭绕升起的热气,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不知泡了多久,在那些带着绿意的池水颜色渐淡,开始重新变得澄澈透明的时候,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靠近了浴池边。 其实以她现在的修为,走路完全可以不发出脚步声,现在刻意发出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隔着浴池还有一段距离,唐今停了下来。 她看着浴池中背对着她的温折玉,也没有再靠近,就停在原地,释放了一道灵力无声无息进入温折玉身体里。 就像在荒芜的废墟上降了一次雨,虽然倒入浴池的灵液大部分都已经被吸收,但他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髓丹田,依旧糟糕混乱得不像话。 池中的最后一丝绿意也消失。 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再泡下去对温折玉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想要等温折玉自己走出浴池似乎是没什么可能了。 就连刚刚,都是侍从们准备好浴水后,唐今把他扒干净了抱进去的。 唐今走到浴池边,将人抱上来用了个除尘诀,带着他回寝殿。 寝殿里的侍从都已经退下,在唐今将温折玉从浴池里抱起的时候,他就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愿看见唐今一般。 唐今将人放进床铺里,替他拉上外衣,盖过了被子。 她看着那闭着眼睛的温折玉,半晌,转身离开。 在唐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那始终闭着眼睛的温折玉也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头顶的床帐,眼眸是清明的,但脑子里却混混沌沌,什么事情也想不明白。 过往的事,最近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像是飘浮在空中无序的云雾,离他很远很远。 能感受到的,只有在离开浴池后,又慢慢从身体各处升起的凉。 青年侧过身,漆黑的长睫一点一点疲惫地垂落。 意识又开始往某种浑噩的黑暗中下沉,身上越来越冷,从关节骨头里传出一种闷闷的痛,混沌中,温折玉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直到身上的衾被忽而被掀开一角,身后的床铺下陷。 温折玉蓦地清醒,下意识坐起身,看向了那躺在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 泡过汤换了一身寝衣的唐今眼都没睁,“这是本座的寝宫。” 昨天就托他的福在议事殿待了一晚,今天唐今可不想继续睡议事殿。 然而,先不说唐今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不睡,王宫里的宫殿不少……. “我认床。”大概是看出了温折玉在想什么,唐今也不劳他张那不想张的嘴,索性先一步说了。 温折玉看着她,方才还浑浑噩噩的意识如今已经清醒到了极点。 他撑着床铺,沉寂的墨眸映着唐今的模样,一动不动。 唐今没有碰他都能猜到他身体现在一定是极度紧绷。 不过温折玉要怎样都随他,唐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真的睡起来了。 血月照进寝殿的光一点点移向床边,时间过去很久,温折玉才终于靠着床的边缘,背对着唐今躺了下来。 只是即便已经躺下,那双墨眸却也依旧睁着。 他现在已经不再有那么好的听力,身后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也不重,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他还是能将那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过度靠近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像是某种开关,将那些遥远的画面和声音一下推到了他面前。 充满恶意淫.邪的血眸,逐渐逼近他的粗重喘息声,撕开身上衣服的一只只手。 一时间,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封住耳朵,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都无法消失。 清晰得仿佛他现在就躺在那里,经历着一切。 “那天地牢里的事,不是我吩咐的。” 淡淡的声音从本该已经睡去的人口中传出,一下将温折玉的意识从浑噩中拉回了现实。 寝殿中没有再响起过谁的声音,血月照进的光移到了床前,而那背对着唐今的青年也终于闭上了眼睛。 少顷,唐今伸手,将那快要从床边缘滚落的温折玉捞了回来。 都睡了这么久了,被子都暖了,他身上也还是冷的。 唐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