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让人无法承受的恐怖高温逐渐退下。 但青年肌肤上留下的痕迹却越来越多。 一圈圈的绑痕、发青的指印、暧昧不清的红红紫紫。 一方被从深渊里拉出,但另一方却在不断坠落。 天空之上的日与月交替轮回,洞穴内光影交错纠缠,没有休止。 …… 当一切终于开始渐渐平息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几夜。 那些将洞府外破坏得一塌糊涂的藤蔓已经收回,但被破坏的那一片狼藉却还没有消失。 身穿一身规整白衣,面容平静,无悲无喜的青年沿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寻来。 他看着洞府周围那些被绞碎的树木、石块,许久,才提着剑,慢慢朝着那散发出某种幽冷气息走去。 但在他走进洞府前,却先从洞府里传出了另一道脚步声。 那道脚步声有些慢,也有些不稳,像是受了伤。 陆彧之顿了顿,片刻,他闪身,在旁边一堆废墟后藏了起来。 少顷,一道满身狼藉的身影慢慢从洞府中走了出来。 从洞府中走出的青年穿着一身皱巴破碎并不完整的白衣,一头柔顺的墨发有些凌乱地散落。 青年已经尽量穿好那身衣服,但却仍旧有些许玉白肌肤暴露在外。 而暴露在外的那些肌肤上,无一例外地每一寸都落满了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痕迹。 即便如此,青年也依旧在维持着自己的脚步,没有就此倒下。 一直等来到洞府外,没有看到旁人,那一身狼狈心神不定的青年才勉强扶住了一块石壁。 他周身的灵气极为浮躁,脸色苍白得找不到一丝血色,唇角有鲜血溢出,看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极重的内伤。 片刻后,或许是再也无法坚持,青年有些疲惫地顺着身后的石壁一点点滑落在地。 那鸦羽一般的长睫垂落,将那双有些找不到聚焦的墨眸遮掩,青年的身形也开始化为碎光一点点消失。 青年或许是因为精神太过疲惫而完全没有注意到陆彧之的存在,而陆彧之也一直在对方的身形彻底消失后,才从那片废墟后走出。 他看了一会青年消失的地方,又转头看向面前的那个洞府,良久,抬脚走了进去。 陆彧之走过那扇玄铁大门,来到那个洞穴中,飞身上了那个圆台。 洞府里遭到破坏的情况只会比外面更高。 不过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平息。 陆彧之看着躺在平台上安静地沉睡着的那道身影,看着周围那些还没有清理干净的混乱痕迹,再联想到刚刚走出洞府的那个男人的那副模样…… 陆彧之周身的灵力遽然开始发生剧烈的起伏波动。 那双本就遍布阴霾的眼底乍然翻涌起令人心惊的幽冷血色,一直被陆彧之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枚玉佩在强大的力量下顷刻间变为了一团齑粉。 陆彧之站在那里,漆黑的眼眸一点一点彻底转变为令人心惊的赤红。 他周身原本还勉强维持着平和的灵力染上丝丝缕缕的魔气。 良久良久,当陆彧之的眸色彻底变为赤红之时,他也开始有了动作。 长剑从青年手中掉落。 随后是玉冠、弟子玉牌、腰带…… 绣着竹纹,干净规整的白衣从青年身上滑落。 从头顶的洞口照进一束光,照着那件从青年身上落下的白衣如一片从风中陨落的树叶般,从平台上滑落,轻轻地慢慢地翻旋着,落进了那片坑坑洼洼肮脏而又混乱的废墟之中。.. …… 秘境天空上的星星已经几乎全部消失。 从头顶的洞口照进洞府里的光是清冷如霜雪的。 不知过去多久,那安静躺在平台上,散落了一头墨黑长发的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 眸底冷芒一掠而过,浓睫掀起,露出一双无需多言,便能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的血色眸子。 青年眉眼间的那丝少年气已然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漠然的危险。 唐今慢慢仰了下头,骨头里便顿时响起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噼里啪啦声。 铸经淬骨丹与凤凰内丹,再加上一颗魔心中藏着的扶渊的所有修为—— 三者带来的强大能量在进入身体的一瞬间就已经将她全身的所有经脉撑爆。 靠她自己也并不是不能撑过去,毕竟野草的一个性质就是难死,只是那样硬生生地靠自己熬过去…… 实在有些过于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