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瀑布的飞荡之声都无法掩盖那清晰在他耳边慢慢诉说的声音: “阿离,你已经在我心上挂上那条锁链了。” “阿离,我心悦你。” 轻轻缓缓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冬夜里的一杯暖茶,一碗热粥,降临在寒冷者面前的温暖的火炉。 她的话语将青年破碎支离的心一点点捡起,拼凑,缝补完整。 而那些缝补后留下的印记,就是她缠在他心上的锁链。 长离听到自己的心跳,也听见她的。 他看着唐今,红着的眼眶里微湿着,半晌,声音沙哑:“我爱你。” 他怕是自己误会了,弄错了她的意思,所以想用自己唯一会的一句情话来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弄错。 如果他没有弄错,那她就会回他—— “我爱你。” …… 虽然当初清剿那些武林分子的时候弄脏了不少地方,但一年过去,许多血渍都已经黯淡,竹林小院里也回归了起初的模样。 依偎着在竹床上躺下的两人,虽然只是简单的彼此相拥着,但彼此间的距离却好像比以往还要更近。 唐今慢慢将长离的几根头发跟自己的放在一起,打了个结。 见长离带着些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她便告诉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长离看了一会,也拿起她的头发,跟自己的打了个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他有些生疏的,像是鹦鹉学舌一样重复着唐今的话。 虽然没有听过这句诗,但他发音停顿都学得好,一句话说出来也没有任何异常。 唐今看着他给头发打结时,手心里露出来一片红,不由得握住他的手细看了看,“烫的?” 长离也跟着她看,“……嗯。” 刚刚在洞穴里,他去看那根铁链的时候,烧红的铁链太烫,就把手给烫伤了。 他一直没有喊疼,好像掌心里的烫伤一点都不严重一样,但那暴露出血肉,鼓起水泡的伤口却完全不是他表现的这样。 唐今轻轻握住他的手,过了会,长离便觉得掌心有些痒痒的。 等唐今再松开手的时候,他掌心那骇人的烫伤已经消失不见。 长离眨着眼睛看了两眼,半晌,也没有继续在意,重新又将自己的视线黏回了唐今身上。 唐今不由得问他:“都不奇怪我怎么做到的吗?” 长离很老实:“医仙老头说你是妖怪。” 一年前,她当着医仙老头的面将他身上的伤全部治好了,后来医仙老头把当时浑浑噩噩的他带回医谷的时候,就跟他说她是妖怪。 “那你不怕吗?”既然已经知道了妖怪,那也应该知道一些妖怪的传闻。 但青年却只怕一件事:“我怕你不要我。” 唐今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亲了亲长离的侧脸,“舍不得不要你啊。” 长离被她亲得痒,薄唇还是微抿的,但耳根又开始泛红。 过了会,等唐今抬起头,他又凑上去亲了唐今。 唐今便又吻上了他的唇。 他亲吻的动作还是带着些笨拙,像是小狗一样乖乖地回应,很可爱。 长离跟她是既相反又相似的人,或许因为本来就没什么关于羞耻的概念,所以他会很直白地跟唐今表达欲望。 亲了一会,他便想要。 唐今按住他,“乖,休息了。” 他还是听话的,而且她的语气那么温柔,长离便没有再要继续。 唐今摸了摸他的额头,慢慢将内力传给他。 昨天才醉了一夜酒,为了身体好,还是要适量。 虽然唐今将他手心里的灼伤治好了,也一直用内力给他暖身,但他今天本就奔波了许久,情绪起伏又反反复复,精神消耗很大。很快,长离便睡了过去。 唐今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闭上眼睛。 从一年前的事后,青年便变得极为缺失安全感。 这些安全感是铁链无法给他的。 即便唐今没有反抗,即便唐今顺着他的来,即便唐今表现得像是愿意和他一直这样过下去,他也始终无法得到真正得到那些已经缺失的安全感。 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他找回来—— 让他明白,即便没有那些锁链,唐今也不会再离开他。 能锁住人的铁链不在脖子上,而在人的心里。 就像当初她用锁链锁住长离,长离依旧想离开,而在她松开锁链后,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