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们年纪轻都是含蓄的,分明还是小孩子,菜嬷嬷哪里敢让她们过家家似的给老夫人用药?
小姑娘闻言愣住,似是才察觉出不妥,脸颊微微泛红,“您说得有理,请您稍候片刻,我去请我们先生来看一看。”
她说完噔噔噔就跑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拦都拦不住,荣老夫人只得问另一个留在暖阁里的小姑娘,“你们说的先生是?”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先生就是先生呀,老夫人放心,先生的医术可好了。”
她满脸骄傲的模样,让荣老夫人与菜嬷嬷对视了一眼,皆不明所以,过不了一刻钟,方才急匆匆跑出去的小姑娘便领着一人回来了,那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子,眉宇间颇为稳重,先与荣老夫人见了礼,为两个小孩子的鲁莽赔了不是,才给她看起手上的伤来。
那真真是不打紧的小伤,先生看了一眼,觉得处理得很干净了,便开始用药,用的正是方才小姑娘拿过来的。
先生将药效慢条斯理地说与荣老夫人听,又叮嘱她这两日避开水,每日换一次药即可。
荣老夫人见两个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在旁边盯着看,尤其是看先生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尊敬,心里好奇不已,“您是她们的先生?这里莫非是医馆?”
“并非如此,我不过是在此处教授她们一些医术,若真说起来,算是学堂吧。”
先生还有事要做,见荣老夫人执意不肯要赔偿,便先离开一步,嘱咐了两个孩子好生道歉,可陪老夫人坐一坐。
等先生一走,两个小姑娘又活泛起来,叠声问荣老夫人疼不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伤着了。
“没有了,也不能全怪你们,也是我没注意到。”
荣老夫人对年幼的小姑娘素来很喜欢,有着发自内心的宽容,正因为如此,当初白卿卿在不知晓她身份的时候,才会对她十分有好感。
不过荣老夫人着实诧异,“方才你们先生说,这里是学堂?什么样的学堂会收小姑娘教授?”
不是她见识少,淮西的学堂很多,不少富足人家都会将家里的孩子送去学堂念书,但想要供出一个读书人着实不容易。
日常笔墨纸砚就是一笔不菲的花销,加之每月的束脩,与同窗之间的来往又是一笔估算不出的投入,更别说玄朝的书并不便宜,想要从万千学子中崭露头角,都需要用真金白银堆出来。
学堂那样的地方,是寻常人家可望不可求的,即便是有那个能力,又有谁会将女孩子送去念书?
在淮西,女孩子只要会认一认字就足够了,有些连名字都不用会认也不要紧,把讨人欢心的本事学学好,能笼络得住人,那才是正经的事。
可这两个年幼的小姑娘,唤先生的语气那般自然,与她说话虽然童言稚语,却能做简单的引经据典,一看就是真的读过书的。
小姑娘闻言,领着荣老夫人出了暖阁,灵动的眉宇间皆是骄傲,“这里是春和堂,春和堂的先生都是愿意教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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