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深深地刻在了淮西许多人的记忆里,往后数十年都无法忘却。
传言里的凶兽终于露出了獠牙,血洗了几户人家,连皇亲贵胄都不能逃过一劫,幸存下的人,每每回忆起淮西王那张在火光下带着笑意的脸,神智都会濒临崩溃。
那根本不是人,他眼里根本看不出半点属于人的性情!
宁宴知道吓到了白卿卿,收尾的事都交给牧曙等人去做,他则陪在白卿卿身边,寸步不离。
“我早谋划好了的,那些人在淮西盘踞多年,根深蒂固,不彻底铲除淮西的一些问题就无法解决,只有釜底抽薪,我先前也多次给过他们机会,然而他们并无悔改之意,我也没办法。”
宁宴一边说一边给白卿卿剥核桃吃,“咔嚓咔嚓”轻松捏开,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核桃肉,再细细地将碎屑挑掉,只剩圆润饱满的核桃仁。
如此单调的活儿他做得可开心了,浑身都散发着与世无争的恬然气质。
“你知道的,我这人心肠软,也不想一来淮西就把事情闹僵,总想着给人改过的机会,想着先礼后兵,可他们许是见我好说话,便不当一回事,私底下变本加厉,事关国运,我也只能选择效忠朝廷。”
宁宴颇为无奈的样子,让过来回话的牧曙站在原地,踌躇半晌,不知该不该上前。
然后他就见到王妃很深以为然地点头,心有戚戚道,“实在难为你了,是他们太过分,如何能怪得了你?你都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却不珍惜,你该让皇上也知晓你的不得已才是。”
“卿卿果然与我心有灵犀,我已是如实写了折子送去宣城。”
白卿卿往他嘴里喂了一颗果仁,颇为赞许,“就该如此,淮西比起宣城乌烟瘴气,处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皇上将这么重的担子都交给你一人,也太辛苦了。”
牧曙想了想,他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外头都已经将王爷给妖魔化了,说他嗜血如狂,每个月都要生饮人血,乃是魔星转世云云,谁能想到他在王妃面前一副被人欺负的小可怜模样?
还先礼后兵,王爷礼的时候在那些人眼里都不止是兵了,旁人便以为那就是王爷的底限,以为也不过如此,勉强还能应付,才让他们生出歹念。
但那在王爷眼里是礼遇啊!是心肠软啊!你们怎么就不能抓住机会呢?
淮西王府其乐融融,府外的淮西,却与之前很不一样,许多人都只知淮西多了个淮西王,其实心里依旧模模糊糊的,觉得也就是上面又多了个作威作福的金贵人儿,捧着就是了,日子还是以前的日子。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儿能因为多出一个淮西王就会不一样?
淮西王在淮西的这段时间里,好像也确实如此,虽然瞧着他也确实做了点事,跟从前仗势欺人的一些人不一样,还帮人伸了冤,破了几桩案子,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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