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能看得出他们的拘谨,放下手中整块玉石雕琢的杯子,长叹一声,“终究,是回不去从前了,可不管你们信不信,那段日子对我来说,此生最为珍贵。”
宁宴和凌裴舒面容真诚,“对臣来说亦是如此。”
皇上的目光在他们脸上转了转,笑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宁宴以前倒还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有了心上人,也变得谨慎得很,说起来也算是好事,总算是愿意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了。”
“我坐上这个位置,身边能说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能交心的更是寥寥无几,曾经对父王的一些不理解,也慢慢能感同身受,但我从不后悔。”
皇上目眺远方,仿佛能看到满眼的锦绣繁华,在他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皇子时,他就对皇城脚下的繁华景色生出了野心,他想要亲手延续这片山河的繁荣,他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事实上,做个好皇上比我想象中还要困难,人在朝堂沉浮多年,势必会被权势推着走,我可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们俩。”
宁宴和凌裴舒沉默着不说话,皇上也不要他们表态,这种事儿嘴上说说没意义。
“怀福,朕就交给你了。”
凌裴舒立刻行礼,“皇上放心,臣定不会辜负公主。”.
“这些年朕也亏欠了她不少,但朕也是真心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皇上说完,又去看宁宴,“淮西,朕也交给你了。”
“臣领旨。”
小小的凉亭里,三道人影站在一处,他们脚下的影子交汇在一起,分辨不出。
这份年少时的交情,一直延续到如今,往后也将持续走下去。
从这一刻开始,玄朝将迎来最为繁盛安定的几十年,朝堂以凌裴舒和白岩为首,两人相互制衡又相辅相成,共同辅佐皇上兴国安邦,曾经玄朝最不安定的淮西,也在宁宴手中服帖下来,将淮西几方势力扭成一团,成了玄朝最为坚固的力量。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玄朝史上两位功不可没的大人物,在出了宫之后,很没有风度地争辩了起来。
“你懂什么?我可都是跟嬷嬷请教过的,成亲该做什么事早就弄得清清楚楚,你才刚被赐婚,婚期都还未定呢还教育我?”
宁宴嗤之以鼻,优越感显而易见。
凌裴舒不甘示弱:“我婚期未定怎么了?我亲事是不是定得比你爽快干脆?是谁荒废了两年跟个怨夫似的求着人原谅,我可比你强多了。”
“呵,我知错就改怎么了?好心教你筹备婚礼你还不感恩戴德地谢我?我告诉你,成亲可是一门大大的学问,我也是才弄明白八九分,任凭你再怎么聪明,这事儿你自个儿也琢磨不明白。”
嬷嬷就在旁边看他们俩菜鸡互啄,鸡同鸭讲,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偏偏在成亲这事儿上两眼一抹黑,就淮西王还教别人呢?呵。
“凌大人是尚公主,与您又不一样,您的经验不适合他。”
嬷嬷懒得看他们吵架,三言两语定夺完,又开始给凌裴舒讲解起规矩来,刚刚还气势凌人的两人立马安静下来认真听,这一点嬷嬷还是满意的。
只要不胡搅蛮缠,提出不讲道理的要求,这两位大人对亲事的重视程度,让嬷嬷都有些羡慕要与他们成亲的姑娘,好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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