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笑了笑道:“先别急着谢,我虽然同意了你留下来,但之后你若是做不好这差事,也是会将你换下去的,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行。”
既然是选伺候自己的侍女,程娇断然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差事做不好,那就换就是了。
阿采连连点头:“婢子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那我便等着看好了。”程娇微笑,“既然你要在我身边,如今新这一任侍女都取了一个春字,你便唤作春采吧。”
“春日采花采茶,也算是不错的名字,正好阿采这个名儿也不必舍去,旁人也可以这般叫你。”
“谢夫人赐名,春采感激不尽。”
得了主子的赐名,春采心中更是欢喜。
她其实早年过得也苦,父母去世之后,便被叔母卖给人为奴,因为年幼干不了活,一连被转手了几家。
后来她长大一些了,能干活了,以为就能安稳下来,没想到就来了一趟长安,就被主子舍弃在长安了。
她如今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程娇点头,然后嘱咐春晓:“你带她下去安置,今日便让她好好歇一歇,待明日,再去铃铛那去领差事。”
“是。”
春晓领着春采高高兴兴地走了。
铃铛见人走了,这才问程娇:“夫人对此人可是满意?”
“仔细查过了?”
“查过了,过去也如同她说的那般,简单,她早年父母亡故,又没有兄弟,没叔父叔母卖了,也是个可怜人。”
程娇闻言轻叹:“如今这世道,也难怪是人人求子,都看重儿子,春晓如此,春采也如此。”
没有儿子,家里的资产大都被这些族亲侵占,春晓是母亲让她自己卖身自保,而春采则是被族人所卖,但凡她们有个兄弟,她们的族人也不敢这般放肆。
“夫人,您这话说的有些不对。”铃铛突然道。
“哦,如何不对?”
“便是她们有兄弟,估计也一样难,为了兄弟辛辛苦苦不必说,有些为了兄弟能好一些,自愿卖身的例子也是有的。”
“她们之苦皆因没了父母,但凡有父母在,也不至于这般苦。不过夫人所说的,有个兄弟能挡一挡那些族人却也是真的。”
程娇笑了笑:“有些父母也未必良善,困难时候卖女也是寻常,我觉得我们说的都有些道理,却又不全对,旁人都是靠不住的,若是想过得好一些,那必须得靠自己,这才是正理。”
这话铃铛认同:“夫人说的是,得靠自己。”
就好比临安侯与萧氏、平清王与首阳长公主,那就不是什么好父母,谢琅与程娇都是险些被父母害了的例子。
“对了,还未来得及问你,今日你去见杨润珍的时候,她是什么态度?”
铃铛答曰:“婢子先替夫人谢过她的邀请,然后又说夫人不便见客,便不见她了,请她回去,她脸色有些不太好,但也没纠缠,大约也是想到以往和夫人之间的恩怨,不敢多言。”
说到杨润珍,铃铛心中也有诸多不平:“夫人,为何恶人却有恶报呢?”
以前杨润珍在临安侯府作恶,后来因为‘程娥不是程家血脉’之事被赶出了程家,要送去落发出家常伴青灯了,可是没想到,转眼她就成了夏王遗珠了,现在又跑出来恶心人。
程娇见她心情似乎不好,笑道:“你急什么,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们等着就是了,我们以前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吗。”
她们都猜测杨润珍根本就不是什么夏王遗珠,毕竟程娇从程老夫人那里所了解到的夏王,并不是好色之徒,不至于在别人家里住一日便睡了家妓。
既然是伺候王爷,那杨家准备的必然是干干净净的女子,若是夏王真的宠幸,那也必然会将人带走,而不是继续将人留在杨家做一个家妓。
再说了,这些身份尊贵的权贵,基本没有一个愿意让一个低贱的家妓有孕,便是宠幸了,那也是一碗避子汤灌下去,干干净净。
“婢子只是担心我们猜测的不准,真的让她风光骄傲地过一辈子,到时候岂不是憋着一口气。”
程娇又笑:“那就日后再说好了,你啊,也无需想太多了,若是无事可做,便去帮帮铃镜也好,她忙得都脚不沾地。”
铃铛想想也是:“婢子听夫人的。”
铃铛很快就将这事抛在脑后,心中想着如何教导好春晓、春采两人,好让她们快些上手。
程娇见她忧愁去得也快,笑了笑,喝了一口茶,也让她把茶具收拾一下,转头回房去了。
哦,她还有今日工作很辛苦,委屈巴巴的夫君要哄一哄。
......
时过两日,便到了秋闱开考的时候了,长安城又有了一阵热闹的讨论。
程娇得了空闲,还约了纪青莲去了蓬莱仙居坐坐,听了众人对今年京兆府学子的评价。
程娇听着这些人说来说去,还频频提起‘赵崇’这个名字。
“这个赵崇,就是赵府尹之子的那个?”
“正是他。”纪青莲撇嘴,“听闻他这些年都在外头求学,而且也颇有才名,不说秋闱,便是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