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秋风吹过,枝头枝叶摇晃,桂花香随风洋洋洒洒,洒下秋日的金霞之光。
那院中的红绸系在墙上树上,映得院中喜庆一片。
在院子里还站着程家的亲戚,三三两两或是在廊下树下凑在一起说话,比比皆是面带笑容,说到有趣的地方,还忍不住笑出声,可见欢喜。
身穿青衫青裙的侍女犹如勤劳的蜜蜂一样在人群之中穿梭,忙来忙去,额上都有了一些汗迹,不过想到今日主家的赏赐,也是笑弯了眼眉,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院中是一片欢喜热闹,屋中的一老一少则是气氛融洽地说着话,你一言我一语的,态度都十分认真,祖孙和谐。
程老夫人对谢琅的态度很满意。
虽然她今日确实话多了一些,但她要嫁孙女嘛,不放心,多说几句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是人人都可以体谅可以理解的。
若谢琅连应付她这个老太太多说几句话都没有耐心,这得多不在意新娘子啊,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就好似当年临安侯与萧氏成亲,临安侯当时就拉着一张脸,闹得萧家人脸色也不好,那桩亲事也没几个人欢喜。
可见这姻缘好不好,大半从这一刻开始便能窥见一角。
相比于程老夫人与谢琅相谈甚欢,临安侯与萧氏就有些尴尬了。
两人僵硬地坐在一起听着两人说话,仿佛坐也不是,开口也插不上嘴,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他们只是出个人坐在这,完全没有嫁女的感觉。
身为媒人的卫国公夫人原本想和萧氏说说话的,见她心不在焉,似乎也不愿多聊的模样,也只好将嘴巴闭上,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她并不是特别能言善舞之辈,往日里也不接这媒人的活儿,先前答应了平清王妃做这个媒人也不过是看在霍荀与谢琅二人的关系上给的面子。
如今萧氏的态度敷衍,她也不会拿自己热脸贴冷板凳。
想她霍家几代英烈,她的身份自然也是贵不可言,又不是她自己娶儿媳,怎么会低声下气伏低做小地哄人对方呢。
萧氏既然不想说话,那就不说好了。
不过卫国公夫人对萧氏心中也是不屑的,觉得这人实在是拎不清。
这母女之间得有多大的仇怨啊,往日里不和就算了,可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她都没有半点笑脸,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活像是受刑似的,寒碜谁呢。
这关键时候连女儿的颜面都不给,谁能期望她能对女儿有多好。
想到这里,卫国公夫人对程娇有几分心疼,觉得程娇与谢琅也是同病相怜了,两人明明都有父母,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爹不疼娘不爱,活像是没有父母似的。
“不知新娘子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可方便我过去看看?”卫国公夫人问陪坐在一旁的聂静云。
聂静云笑道:“您要去看,自然是方便的,晚辈与年夫人陪你一起。”
“那便有劳你们了。”卫国公夫人笑了笑,转头便对萧氏道,“那程夫人,我便去看看新娘子,看看她那边可是梳妆打扮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阁。”
萧氏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国公夫人自便。”
卫国公夫人笑了笑,便起身与聂静云、年夫人一同离开。
这三人一走,萧氏身边就更冷清了。
眼见着女眷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却没有人来和她说几句,不知怎么的,萧氏心中竟然有些恼火。
但诡异的是又不知这火该从哪里发,只能板着脸坐在那里等着,独自生闷气。
其实这事也不怪这些客人不给萧氏面子,萧氏三次嫁女,程娥不提也罢,一个庶长女,临安侯又是那么偏心,办置了那么多的嫁妆,她脸色不好,旁人也体谅。
可程姝出嫁的时候,也不见她有个笑脸,大家向她道喜,她也是冷淡着一张脸,没见有多欢喜,和她说话也是心不在焉。
大伙儿碰了一次壁了,如今见她还是这样的脸色,自然也懒得与她寒暄。
说得难听一些,若程家不是侯府,她这当家主母这种脸色,这亲啊戚的,一个个的,估计都不屑登这程家的大门来看她这样晦气的脸。
真的是,谁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她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着嫌日子过得还安稳给自己找罪受。
另一边,卫国公夫人与聂静云、年夫人出了正院,一路往内院走去。
这通往新娘子居住院落的一路,石板干净,边上繁花一路,有些花是今年春日栽种的,有的则是搬过来布景的盆栽,不是当季的芍药、牡丹、茶花等等皆有之。
抬眼看去,便是这秋日里,也是繁花似锦一片。
如此看来,临安侯府对这桩亲事也是上了心的,卫国公夫人心中稍稍满意了一些,觉得程娇在程家的日子也不算太差。
“这院中的景倒是不错。”
年夫人听了这话,便有话说了:“是不错啊,我听说啊,是之前景阳侯府摘种的时候买的花种,还有剩下的,这不,六娘子与程四郎便叫人种了这一路繁花。”
年夫人说到这里,啧啧了好几声,似是艳羡,又似是打趣道,“国公夫人,那景阳侯府的繁花似锦,你可是瞧见了,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