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之后,谢琅便坐着马车离开,程娇则是跟着程谦回临安侯府,路上二人坐一辆马车,气氛有些不太好。
程谦盯着程娇发髻间的梅花,良久之后道:“你们还尚未成亲,日后少些私下相处,对你没有益处,若是实在忍不得,便早些时候成亲就是了。”
程娇压了压嘴角,点了点头,没有作声,之前程老夫人不让她与谢琅见面,也是因为这一类原因。
定亲之后培养感情,可以,但却不能做得太过了,长辈们不希望这一对年轻的男女时常腻歪在一起,若不然情至浓时,很容易做错事。
再说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这要是亲事不成,之后估计不好说亲了,于这方面,对男子而言可以当作一个风流笑谈,但对女子而言,就像是有了污点一样,很是吃亏。
一路顺顺利利地回到府中,程谦回到清辉苑的时候,聂静云正在与绣娘商议做明年春衫的事情,见他回来了,便问他要先洗漱还是用饭。
冬日里,普通人家十天半个月都未必洗一次,但对这些勋贵人家来说都不是事,便是洗浴室之中也有地龙,完全都不必担心冷着的问题。
程谦闻了闻自己身上的一身熏烤味,点了点头:“我先去洗一洗。”
“好。”聂静云应下,先放下手中的事情,让侍女去让灶房送热水,然后又去了内室给他找换洗的衣裳,等这些忙完了,这才回来与绣娘交代一些事情,也让绣娘离开了。
程谦洗漱出来的时候,屋子里生了一盆火,聂静云正坐在边上绣衣裳。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灰蒙蒙了,屋里点了灯,灯光透过灯罩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落在她身上,有着一些恬静温柔的美。
程谦对这位娶回家的妻子一直都是很满意的,性子温柔安静,处事细心周到,为人大方有礼,上孝顺长辈,下也照顾好弟弟妹妹,院子里的事情也打理得有条不紊。
对内是贤内助,对外是端庄和善的贵夫人,这才是一个女子最完美的模样。
程谦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谢琅喜欢程娇什么,他自家的妹子,他心里也明白,跳脱得很,成天只知道玩,没定性,脾气也倔,并非一个好娘子人选。
程谦走近,见她在袖子上绣了一片松竹,微微有些诧异地开口:“我的衣裳?”
聂静云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缓了一口气道:“怎么走路没声,吓得我险些戳自己手了。”
“抱歉,我......”
“是给你的,我瞧着你也没几身好模样的衣裳,就想着趁着这些日子无事可做,便给你多做两身,等穿出去也不落了你这侯府世子爷的名头。”
萧氏这做母亲的,对儿女确实是不上心,便是对程谦也如此,程谦虽然不缺衣裳穿,那料子也不差,可那都是府中的绣娘看着准备的。
萧氏对此不上心,那绣娘自然是躲懒,便是这绣花,也是绣点简单的花样应付过去就成了,要说特别用心的衣裳,还真没有。
聂静云嫁过来之后,便接过了程谦的一应起居用度,这才发现他的衣裳鞋子少得可怜,就一些平日里换洗的就没了。
“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饿了吧,我让人摆饭。”聂静云笑着喊了侍女摆饭,然后便将手中的衣裳收起来,等明儿在继续。
“今日有点事,同谢三和霍世子一起去找了六妹。”
“找了六娘?”聂静云微顿,“那,那件事商议得如何了?”
“霍世子应下了。”
“应下就好。”聂静云松了口气,“虽说有陛下金口玉言,说当首阳长公主的那笔钱就是六娘出的,这笔钱也不用给了,但留着总归不好。”
钱财虽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却也是催命符。
程谦想起谢琅和程娇,脸色还是有些不好,他叹了口气道:“你说让六妹与谢三郎早日成亲如何?”
聂静云这回真的惊了:“为何要早日成亲?”
程谦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叹气:“这两人时常凑在一起,我怕是会出什么问题,六妹就不是个听话的,我说了她她也不会听,再加上那谢三郎就是个混不吝的,我心里实在是担忧。”
聂静云皱眉想了想,然后道:“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六娘其实聪慧着呢,定然不会干出那等愚蠢的事情,难不成自家妹妹,你还不信了吗?”
聂静云这些日子对程家的几个小姑子也有在一些了解,程姝勇气有之,也豁得出去,但做事有时候不考虑后果,总是顾头不顾尾,眼界也小了些。
程娴,端着一张温良才女的脸,看着一股书香气,温柔含蓄有礼,可实则眼高手低,心比天高,总是想贪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程妍好一些,性格虽然不太好,但却是个诚实的孩子,一眼就能看透,也没什么心眼。
程娇倒是挺聪慧的,而且也算是有勇有谋,也没什么坏心思,嘴甜的时候也是真甜。
在几个小姑子里,聂静云最喜欢的便是这个了,不像是自家那个妹子一样,愚蠢又可笑。
“再说了,六娘才及笄多久,你也不想想她嫁得太早合适吗?”
不过才十五岁的小娘子,便要她嫁人,委实是有些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