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梅脸色涨红,气愤地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从床上丢下来。
这五十块钱,还是整的。
阮娇挑挑眉,看来,这一天都没花钱。
多半是有人请了。
难怪说她坏话的时候,那么积极。
她伸手抓住飘落的钱,把水杯放好,躺回床上睡觉。
阴阳怪气好像是会传染的,刘芝没说话,白英柔声柔气地说道,“有时候,你做人不要那么热情,都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阮娇幽幽回答,“你这是说陈红梅吧?毕竟,谁能去说一个明明很穷还愿意借钱给她的老乡的坏话?不应该感激么。”
要是陈红梅觉得她有钱,但是给她少了,偷偷骂一句为富不仁来仇富,她都多少能理解她的怨愤。
觉得她是个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借的钱,还得意扬扬地说闲话。
她很少做好事,就遇到这么一个,呸。
陈红梅又开始哭,“我也没不感激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家穷,我有罪。”
阮娇:“……”
这个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但是,确实看不起。
看不起的绝对不是家庭条件,而是人品。
刘芝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能不能不哭了,跟闹鬼一样的。都是大学生了,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陈红梅立刻闭嘴,抽噎地说道,“想起以前的事儿了,对不起,我不哭了。”
白英和刘芝听了一天她的悲惨故事,纵然词汇量不低,但是安慰的词都说完了,也疲倦了,就没有了心思。
阴阳怪气的开场,就这么诡异地落下帷幕。
接下来几天,阮娇的日子都十分平顺,她们三人如胶似漆,依旧故意不和她说话。
阮娇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因为冷着脸,班里的人都不和她说话,更没人找茬。
除了上课,就是看书。
之前看的书,都是科目范围内的。
学校的图书馆五花八门,她都看不腻,哪有空和她们折腾。
刘芝还是日常阴阳怪气,就是那几个词,看得出来是个不会骂人的。
她心情好了就不搭理,心情不好就怼回去,论吵架,十个刘芝也不是她的对手,慢慢地就安静了。
周六课多,她下课之后,就没再去图书馆。
也不知道是现在时代的人努力,还是华清的学子努力,要是去得晚了,图书馆连站的地方都难找。
书架前,角落里,到处都是人。
今天时间晚,她就不去凑热闹了,正好收拾收拾回家。
就算不想见姥姥和安安,也该回去洗澡了。
实在不习惯学校搓澡,都是趁大家不在的时候,在宿舍随便擦擦。
不是一个班的,也不是一个专业,很多时候课都是错开的,她觉得这点很好。
她正收拾东西,其余三人走进来,刘芝的声音里带着兴奋,“终于要休息了,白英,我们家住的方向差不多,一起回家吧。”
白英脸色微僵,摇摇头说道,“我不想回家,社团还有事。”
“哎呀,你现在也不是核心成员,就是替补的唱将,你就不想爸妈吗?”刘芝劝道。
她似乎想起什么,扭头瞥了眼阮娇,“你能回家还不想回,有的人,想回也回不了。”
阮娇把书包拎起来,甩在背上,笑道,“你在说陈红梅吗?”
她不想针对陈红梅,但是这货实在是不安分。
哭完了寝室,又跑去隔壁寝室哭。
除了哭她家里重男轻女,还说她被欺负。
关键是又怂,没敢点名道姓,只是暗指,隔壁宿舍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这事,阮娇还是昨天才知道的。
因为隔壁宿舍也有个特别爱看书的,两人都起得早,洗漱的时候会碰到,偶尔打声招呼。
昨儿请她帮忙占个位置,顺带的事,她帮忙了。
对方才委婉地透露出,陈红梅不止在隔壁寝室说她坏话,在班里,说得更多。
她和她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在她们班居然能拥有姓名。
陈红梅知道是在说她,尴尬地笑笑,“阮娇同学,你要出去啊?”
“回家。”阮娇说完,施施然地走了。
陈红梅等她走了,把门关上,才不屑地说道,“吹牛的!她怎么可能回家?估计是听你们俩要回家,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很不舒坦。
都是一样穷的,至少阮娇周日还能有地方去,她都没地方去。
想找个家教的工作吧,托人打听询问,一问才知道,其实这类工作特别少。
就算是有,人家都是孩子家长的朋友推荐的,早就被学姐学长包揽了,不可能落到她头上。
想问问学校勤工俭学,发现根本就抢不到,只剩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