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
她现在很难把他当成一般的父亲看待,尤其心里的疑云萦绕。
一旦觉得他包藏祸心,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只是简简单单是打了个招呼,“爸,你回来了。”
阮鹏程点点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回来了,娇娇,家里头还好吗?”
阮娇看了他一眼,叹气说道,“爸,你不知道我不在家里住吗?你问我,不如直接问我妈呢。”
阮鹏程脸色也冷了下来,呵斥道,“我现在还问不得你了吗?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他后一句话,是对着刚出来的周云兰说的。
周云兰面上的笑意,褪得一干二净,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看你教的孩子。”阮鹏程恶声恶气,嫌弃地说道,“她说话没大没小的。”
周云兰张了张嘴,有些不悦地拉下脸,终究没说什么。
她现在哪里敢惹阮娇啊,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和她讲道理只会被怼。
况且她刚刚也听到了,虽然娇娇语气有些冷,总归没说难听话,甚至都没有大声说话。
不论训斥什么,都站不住脚。
只偷偷看阮鹏程,总觉得他像变了个人。
昨晚刚回来,回到家也不说话,连睡觉都是背对着她。
大清早的,又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她不说话,阮娇更是懒得理会阮鹏程。
耍什么威风。
和爷爷是真的像,把自己当皇帝了是不,那也得别人愿意当太监。
拉着阮明慧的手就要往王老师家走。
母女俩都没应和他的话,这是他在家里从来没有遭遇过的事儿,阮鹏程恼怒不已。
一把拽住路过身边的阮明慧的胳膊,眼里带着威胁,“明慧,我昨天出发的时候,爷爷托我给你带句话,吃水不忘挖井人。”
阮明慧垂下头,闷闷地应道,“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赚钱的。”
阮鹏程却摇摇头,“户口本不是昨天才给的你们吗?现在也没上户口,在城里挂靠很麻烦,先别上户口了。”
阮明慧脸色一白,怎么突然就变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回泥潭了。
“四叔,这是为什么?”她吞了吞口水,语气有些颤抖的问道。
她卑微的模样,令阮鹏程总算舒坦了些,在周家受的气,有了发泄的出口,面上丝毫不显。
“你爷爷摔了一跤,现在在县里的医院,我是回来拿钱给他治病的。家里也没几个人,你先去照顾你爷爷,要是开学了,他好多了,我再接你过来读书。”
这话说的,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阮明慧上学的费用是他出的。
阮娇对此嗤之以鼻,户口那么难上,要是不提前去跑,等开学哪里赶得上?
虽然现在农转非名额卡得没有那么紧,城里有亲人可以转户口,那也是仅限直系,甚至是配偶和子女才可以。
这也是舅舅有点关系,他有把握可以办下来。
换做没有路子的,怕是等这个学期结束了,户口的事儿都还没信。
不知道爸爸这番操作有什么目的,总之没憋什么好主意就是了。
作为女儿,她也不好直接怼他,只问道,“爸,爷爷怎么伤了?在家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阮鹏程眸光闪了闪,随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们回来的那天,喝了点酒。从台阶上摔下来,伤着腿了。”
阮娇有些失望,她还盼着直接中风呢。
伤了腿,说不准就不会中风了。
阮鹏程也不管她想什么,只逼迫阮明慧说,“你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去回去吧。”
阮明慧自然不愿意,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站在原地不动。
周云兰见气氛沉闷,忍不住问道,“老公,你怎么没和我说爸的腿受伤的事啊?”
“和你说有什么用?”阮鹏程不耐烦的说道,“和你说了,你能去照顾吗?”
周云兰再次热脸贴了冷屁股,还是在阮娇面前,脸色瞬间沉下来,转身就回了屋里。
阮鹏程也知道过火了,皱眉说道,“你看看你妈,我不和她说,还不是为她好吗?要是她知道了,又不能去照顾,还不得难受么,还生气上了。”
阮娇暗自嗤笑一声,“对对对,你都是为我妈好,她不知好歹。”
她语气阴阳怪气,但话又是附和的,阮鹏程连脾气没办法撒。
气冲冲的说道,“行了,别说这些了,去让你舅舅把户口本拿来,明慧别在城里待着了。”
阮娇觉得心累,直接问道,“爸,你要是心气不顺,可以和我们说,排解排解。你只是隔房的叔叔,凭啥安排二姐的一切?”
爸爸又不是那样会多管事的人,莫名其名不停的威胁二姐,大有一种不把二姐逼死不松口的意味。
阮鹏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