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语气轻嘲无比,侧头睥睨他的视线也满是冷意的讥诮。 ……你贱不贱? 多久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了。 他的母妃当年因为皇上的一时醉酒起色而宠幸了,之后便随意的封了个妃嫔的位置。 因为是宫女爬上位,又是不受宠的缘故,母妃没少被各宫的妃子们欺负。 母妃的身子自那以后便越来越不好,生下他后没几年便去世了。 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堪比冷宫的宫殿中受尽其他皇子们的欺负,那个时候,在他们的嘴中,顾时幽听过最多的一个词,似乎就是贱吧。 他是卑贱的宫女生的孩子,他的血液里流着的就是卑贱的血脉。 顾时幽神色一片怔然,倏尔轻颤的睫毛,眼里迷茫又无助的看着姜妯。 他轻轻的抱着她,零碎克制的吻像是雨点一样落在女孩的脸上,似乎是在急切的寻求安全感。 他声音低哑着,“如果能够拥有你,我甘愿成为世上最低贱的人。” 但也求求你, 别不要他。 低沉嘶哑的声音含着无助的哀求和哭腔。 姜妯紧抿着唇瓣,她面色冷漠的沉默看着顾时幽。 她冰冷的开口:“顾时幽,清醒点好吗!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我,不对我感兴趣的吗?” 听着姜妯的话,顾时幽黯淡的垂着长睫,茫然无助的说:“没有……没有不喜欢你。” 他只是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不明白怎么才算是喜欢。 从第一次在房中和魏书秋下棋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女孩的存在,不动声色地去打量她,又暗地里缓缓的收回了视线,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动作。 “喜欢我,喜欢我还答应要送我男宠?”姜妯眼尾轻挑着,她的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冷怒,反而换上了几丝饶有兴趣的玩味:“我的殿下,当初可是您万般郑重的和奴婢说的……” 妖媚娇柔的女孩红唇轻启,眼里凉薄玩弄:“只要不对您动手动脚有非分之想,不管我想要什么男人您都可以满足我。” “这些,莫不是您全都忘记了?” 女孩的嗓音如黄莺一般娇柔,含着似笑非笑的意味,散漫天真一般的揭着他心底的伤疤。 “……” 眼前抱着她貌美如神邸般俊美的青年,却倏尔张了张纤薄的唇瓣,那一刻,仿佛有无数针刺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心窝处像是有万千跟细针一般,狠狠的刺着他的心。 “……对不起。” 哑着的嗓子,最后千言万语的化成了这三个字。 青年无助的抱着她,寻求那一点渺茫的安全感。 “妯妯,我把自己送给你,可好?”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纤长的羽睫上染着氤氲的水汽,漆黑的瞳孔泛着涟漪和哀求,眼中依旧清晰的布满着些许血丝。 哀伤低沉的气压,宛如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小狗一样,无助又彷徨的看着眼前的主人。 姜妯的腰紧紧的被他搂着,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希冀又害怕的情绪。 她微垂着睫毛,不去看对方那双湿漉漉又漂亮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