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材,爷……爷哪里害怕了?滚滚滚,没用的东西。念念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看看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儿,出去别说是我的人,爷丢不起这脸。” 顾长亭气了个半死。清河不敢多说,心里却暗自嘀咕:不怕?不怕你可让我先去套话呢。本来嘛,辛姨娘又不是老虎,您是王爷,在她面前稍微摆出王爷架子,还怕她不低眉顺眼服软伺候,好意思让我一个奴才去做出气筒?.. 一边想着,便跟在顾长亭身后来到书房。透过敞开的大门,就看到辛念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顾长亭停下脚步,又仔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这些天没有什么言语行动失当的地方,方咳了一声,迈步走进书房。 清河忙躲在门后,名为伺候实则偷听。 辛念听见咳嗽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将书放在桌上,款款起身行礼道:“妾身拜见王爷。” “这……这是做什么?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些繁文缛节?”顾长亭心里一紧,暗道:看念念这风情万种的模样,果然善者不来,我须得小心应付。 辛念言笑晏晏:“从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和王爷言语无状,王爷表面上纵容,回头就喜欢了温柔有礼的,我可不得吸取教训呢。” 顾长亭越发心惊,连忙道:“哪有这种事?我最喜欢你的自由随性,最讨厌那些一套套的虚礼。念念,你有话就直说,可不带这么编排我的。” “好。” 辛念也懒得和顾长亭虚与委蛇,既然对方让直说,于是便准备开门见山。正要说话,却忽然一顿,转头看向书房门外,淡淡道:“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呢,不用你们伺候。” 清河:…… 等到人都退下,她才上前搂住顾长亭脖子,目光灼灼盯着丈夫,悠悠道:“你倒是说说,这些天在后院往谁的院里去的最多?” “唔……我承认我是往月华阁去的最多。” 顾长亭看了辛念一眼,忍不住莞尔一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不是为了遂某人的心愿,让她坐山观虎斗吗?这都是说好的,怎么这会儿又来怀疑我?” “是我们定下的计划不假,但我们定下的计划里,可没有假戏真做吧?“ “是没有,可我也没有假戏真做啊。你这是听了谁的谗言?还亲自跑来书房兴师问罪,倒把我吓一大跳,以为不经意间又是哪里得罪了你。” “只是谗言么?”辛念盯着顾长亭:“人人都说你从月华阁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我怕我再不问,保不齐哪天就会听到你一大早从那里出来的话了。” “自然是谗言,我也不可能在那里过夜。”顾长亭注目看着辛念,轻声道:“念念,你这样洒脱的性子,怎么这会儿倒不信我?” 这目光里满是深情,辛念竟被他看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因叹了口气,将他轻轻推开,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天下男人,都是如此。谁叫她是你的旧情人呢?有情人若不能成眷属,那是要在心里想一辈子的,就如美酒,时间越长,滋味儿越香,这会儿要是忽然能在一起了,那都不是干柴烈火,压根儿就是老房子着火了,你说,我怎么敢信你?” 顾长亭没去自己日常的位子坐下,而是来到辛念身边,站在她身侧转着她发髻上的珠钗,轻笑道:“念念,你莫不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么?因为你放不下谭锋,所以才会怀疑我也放不下姚雨桐。” 辛念笑道:“我知道你至今仍不肯信我对谭锋绝情。但是顾长亭,我是女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丈夫,过去那些情分便随风而逝了。男人能做到吗?所以你不能怀疑我对谭锋还有旧情,我却必须怀疑你和姚娘子暗通款曲。实在是因为,我的腿已经被拖住,谭锋带不走我;而你不同,你想和姚娘子旧情复燃,只需在月华阁留宿一夜。你莫要怨我不公平,这世道对男人和女人,本就极不公平。” 顾长亭苦笑点头道:“罢了,你说得是,倒叫我无言以对了。这么说,无论我怎么辩解也是没用,只因为我是男人?” 辛念面上添了一丝苦恼之色,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喃喃道:“我也想信你,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信你的道理,不然我又怎会这般沉不住气,都等不及你去清凉阁,便来书房要向你问个清楚呢。” “若我能证明我不会和姚娘子暗通款曲呢?” 这话实在是出乎辛念意料之外,当下惊讶道:“你能证明?怎么证明?” 顾长亭叹了口气,苦笑道:“人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到你我这里,怕是颠倒过来了。念念啊念念,你这样冰雪聪明的人,竟到现在都没看出来,我年少时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从来不是姚雨桐吗?” 这话不啻于晴空上猛然打了个响雷,辛念整个人都呆住了,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长亭,好半晌,才猛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