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钱妈妈说得对。”廖氏总算是找到了劝慰的方向,也跪在廖太妃面前哭道:“姑姑,您这会儿要是去了,可不是让那贱人如愿以偿?这不行,那贱人越是要害您,您越要好好儿活着。将来总有一天,咱们能够揭穿她的真面目,让表哥幡然醒悟。姑姑,您就当为了我,为了表哥,您也得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长命百岁,到时候我们看那辛氏是个什么下场,姑姑……” 廖太妃哪里舍得去死?不过是被顾长亭抓住把柄挤兑,一时间羞愤难当,所以只能说几句要去死的话撑撑场面。如今听钱氏和廖氏两人苦苦相劝,立刻便就坡下驴,边捶着床边哭道:“你们……你们这是何苦?为什么非要让我忍辱偷生?为什么我偏偏要有这么多牵挂和心思?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当娘的,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啊!” 钱氏和廖氏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钱氏用帕子为廖太妃擦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娘娘,忍忍就过去了,您毕竟是太妃,那辛氏再猖狂,还敢当面对您不敬怎的?等忍过了这一阵子,所有事尘埃落定,王爷那里自有分晓,到时让他来您面前磕头认错。” “罢了罢了,我还敢指望他给我磕头认错?他不气死我,已经是他孝顺了。都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叫我说,明明是天下无不是之儿女。这些做儿女的仗着父母疼爱,不忍心,就变本加厉,全不顾父母的苦楚,心心念念倒只想着个外姓女人……” 一边哭一边骂,直骂了一刻钟,钱氏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让小丫头打水,她亲自端了铜盆手巾过来,廖氏服侍廖太妃净了面,自己也洗了把脸,收拾整齐后,方坐下来期期艾艾问道:“姑姑,事已至此,以后咱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家里出了妖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廖太妃淡淡说着,钱氏和廖氏心中同时一凛:家里出了妖孽怎么办?那当然是要除掉妖孽,换回府中的安宁祥和啊。 ******************* “真的不用再去看看太妃吗?奶奶那一声不是装出来的,万一太妃真被气得吐血……” 清凉院里,辛念亲自为顾长亭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一边叹了口气。 “果然气得吐血,我去没用。明日派人去太医院,请王太医过来给母亲把把脉,有什么问题,就一并调理了。”???.BiQuPai. 顾长亭说完。喝下一口茶水,然后皱了眉头:“念念,你这是什么茶?也太苦了些。” “加了点莲心,虽然苦一些,但清肺败火。”辛念握住顾长亭的手,苦笑道:“你这会儿正需要这个,就别嫌弃苦了。” 顾长亭长长叹了口气,垂眼道:“不是我狠心,听见母亲流血都不去看她,实在是……这会儿刚刚闹完一场,我若立刻回转,那便等于被辖制住了。” 他摇摇头,怅然道:“我了解母亲的为人。这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净利落,不给任何回旋余地,不然母亲总以为还有可乘之机,到最后反而不好收场。” “是。”辛念点头:“我虽不如你学富五车,却也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只是……太妃那边,不会真得出事吧?万一她以死相挟……” “刚才我没给母亲这个机会,后面就不用担心了。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这个辖制不住我,就不会做。她毕竟是太妃,学不来民间蠢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更何况,就算不为她自己和表妹考虑,不为了廖氏考虑,她总也得为我这个儿子想一想,逼死母亲,这样天大的罪过落在我头上,我还能活吗?” 辛念也只是装装样子,她比谁都清楚,廖太妃才舍不得死,这样贪婪狠毒的人,别说还有荣华富贵可享,就是没有,她怎么舍得自己去死,倒让别人好活呢。 可惜啊!顾长亭到底是母子天性,固执认为廖太妃爱他胜过爱自己。也正常,做儿女的都会这么想。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那苦命的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妹妹,究竟是怎么死的。 既然廖太妃舍不得自杀,那说不得自己就要帮帮她了。 辛念坐在榻上,慢慢喝着茶,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她目光落在远处一棵极高极茂盛的大树上:那是廖太妃院子里的树,太妃娘娘的赏雨凉棚就在树下面,因为辛念的提议,支撑凉棚的杆子都换成了铁的,最中间的铁杆尖端便高高竖在枝叶之间,被绿叶掩映围绕,轻易看不出来。 辛念昨天离开太妃院子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那铁杆好端端竖着,只等下一场雷雨天气的到来。 纤长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辛念暗自盘算:她和廖太妃如今已势成水火,不死不能甘休。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端看谁先出手,能于无声无息间要了对方性命,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要说一点儿心理负担没有,那是胡说。只是廖太妃满手鲜血,罪恶累累,且秦王妃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