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这想得周到。”杏花兴致勃勃看向辛念:“姨娘,要不然咱们也过去凑凑热闹?就是买七个八个丫头,想来奶奶也没话说,咱们院子里的情况现在这摆着。” 辛念不知在想什么,杏花连叫了两次,她才回过神,眉头一挑,轻声道:“是该去奶奶那里一趟,不过我们倒不用凑这个热闹,或许,我是去扫兴的也说不定。” “啊?” 杏花和金针愣住,辛念却没有多说,回身从衣架上取下斗篷,抖开给自己披上。杏花忙赶过来帮她系带子,一边纳闷道:“姨娘要去哪里?” “去书房,和王爷讨个示下,顺便看看他们爷俩考较完没有。你们不用跟着,我自己过去就行,这府里能吃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嗨!姨娘又说笑。” 杏花跺脚,但看到辛念难得露出笑容,她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王妃逝去这么多天,总算姨娘从前的精气神儿又回来了。 来到书房时,功课已经考较完,辛念见顾长亭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由诧异道:“怎么?六仔学得不好么?那你也不用心急,孩子还小……” “不是,六仔倒是极好,比我小时候还好。”顾长亭将桌上一封信递给辛念:“大姐的家书,姐夫前几日……也因病去世了。” “啊?”辛念接过信,还没等看,就被顾长亭这句话惊得愣住。好半晌才长叹一声,喃喃道:“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是阎王爷收人的日子么?怎么这一个个的……实在不行,王爷,我们请高僧过来做场法事吧。” 顾长亭苦笑一声:“你糊涂了不是?虽然那是我姐夫,但他们是安国公府,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向来不信这些僧道之流,什么时候老祖宗和母亲有了这个念头再说吧。” 辛念在顾长亭对面坐下,见六仔走过来,她便抱住儿子,一边掏出绢子为他擦脸,一边说道:“这屋里太热了,既有地龙,倒可以将那几盆炭火撤下去,不然这会儿固然暖和,出去让风一吹,保不准就要着凉。” 顾长亭连忙道:“你说得是。”便让人将几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撤下。 又听辛念叹道:“大姐也是个苦命的,只希望经历这次打击后,她别太消沉了。是了,你有没有打发人过去?” “已经打发了。”顾长亭揉揉太阳穴:“刚得到的消息,我还没告诉母亲,不知她又要怎样伤心。” 辛念默然不语,心中暗道:这莫非是报应?只是也太不应该,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太妃害死的王妃,怎也不该报应到她女婿女儿头上。 正想着,就听顾长亭问道:“念念你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六仔的功课怎么样?” “不是。”辛念摇头:“这些日子忙着姐姐的丧事,如今诸事已毕,我看着我院里的人手实在不够用,所以过来和你讨个主意。” 顾长亭笑道:“罢罢罢,别这会儿拿出个受气样子来,人手不够就添,府里没有,便从外面买,这怎么还用和我商量?莫非佳如又难为你?”新船说 “怎么会?你倒别冤枉奶奶。”辛念笑道:“我是想着,姐姐这一去,她院里就空了,也不用太多人在那边,倒不如拨几个过来我院中服侍,我喜欢她们跟着姐姐做事稳重。再过一两年,六仔和丫丫的身边也该添两个行事稳妥的人,不如让她们帮我调理一下小丫头们,到时候怎么添减都够用了。” “这更好了,她们想必也都愿意跟你。” 顾长亭颔首称善。辛念笑道:“你答应就好。我怕我贸然留下她们,叫人说我轻狂,一个姨娘,也配用王妃身边伺候的人?” “哪有这种说法?叫我说,凤容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她向来善良温柔,若知道自己的丫头们有你照顾着,她会高兴的。” “是。”辛念点点头:“我定不会辜负姐姐。” 从书房出来,辛念四下看看,便往秦王妃的院子去。 寒冬腊月,天上乌云蔽日,院子里一片老木枯藤,更显得冷清凄凉。 一个老妈子坐在石墩上,目光有些呆滞,花白头发和破旧棉袄被风吹得簌簌而动,看见辛念,也不知道行礼,甚至都没起身。 “胡妈妈这是怎么了?”辛念皱眉,觉着有些不对劲:“还有,院子里的人呢?都去哪儿了?” 连叫了两遍,这胡妈妈才回过神,看见她,忙站起身,听辛念问人都去哪里了?她呆呆答道:“都收拾东西去了,奶奶派人过来,说王妃一死,我们就不再是端王府的人,要把我们发卖出去,让我们收拾东西,明天上午人牙子就来领人。” 辛念冷笑道:“还真被我猜个正着,奶奶到底是奶奶,不把事情做绝,她是不会罢休的。” 说完又问道:“那这院里所有的人都要被发卖吗?” “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