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十日已过。
锦衣卫从黄深身上再也没能榨出什么情报,于是决定了结其性命,并且引诱巨鲸帮众来劫法场。
即便到现在,锦衣卫仍旧不知道黄深的真名,还以为他只是“陈路”,一个巨鲸帮的使者之流。
在黄深即将问斩的前一天。
徐青走入了诏狱。
“给点吃的吧!”
“大人,这酒真香!能让我尝一口吗?就尝一口!”
“哈哈哈!皇帝的走狗!南州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陛下,臣冤枉啊!”
牢中依旧喧闹。
徐青却熟视无睹,径直来到了黄深所在的牢房。
麾下小旗宋毅跟在徐青身侧,提着一个饭盒,一壶酒。
“最后一顿。”
他上前随意的解开黄深身上的所有束缚。
宋毅顿时一惊:“大人!这——”
徐青却抬了抬手,看着黄深冷笑一声:“别给脸不要脸,我能放你自然是能杀你。”
黄深看了徐青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转头看向饭盒中的饭菜:“这是什么?”
“城东百里楼的肘子,问香居的醉蟹,城南秋风堂的猪蹄,还有城北天香园的红烧狮子头。”
“香珍八宝饭,烈焰小炒皇。”
徐青如同报菜名一般熟练的说道。
最后他举起那壶酒:“五十年,清风醉。”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毅都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
黄深双目一亮,一把抄过清风醉,拔开壶塞,仰头猛灌。
“咕嘟!咕嘟!”
一抹浓郁的清香瞬间弥漫整个囚室。
一旁的牢房中的犯人纷纷怪叫起来,甚至有人认出了清风醉的香味。
“好酒!”
黄深放下酒壶,大声称赞,随即轻笑一声,抓起饭盒装的猪蹄就往嘴中塞去。
可是猪蹄到了嘴边,他却深深的闻了闻。
并没有急着去吃,而是轻轻的将其用手撕开,分成一块一块。
随后小口咀嚼,吃相极为文雅。
一口肉,一口酒。
就这样,徐青静静的看他吃着。
而一旁的宋毅却按耐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等到宋毅走后,徐青这才内力传音道:“明日便是行刑之期。”
“我知道。”黄深同样传音道。
这是两人第一次通过这种平静的方式用内力交流。
而不是像之前那般需要靠鞭打的手段。
“怕吗?”徐青问道。
“不怕。”黄深脸上露出笑容。
“值吗?”徐青又问。
“当然!”黄深毫不犹豫。
“你是南州哪里人?”徐青第一次很好奇黄深的来历。
“南州青云府白沙县抱犊村人,”黄深并未隐瞒,“我曾祖父曾是大夏翰林院学士,祖父也官至户部尚书。”
他脸上带着一些回忆之色:“我曾是家中麒麟儿,也想着如同先祖一样读书报国,造福家乡。
然而,大夏无道,皇帝昏庸,贪官污吏横行无忌,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于是,我便加入了巨鲸帮,立志要掀翻这大夏阴沉暗浊的天,为我大夏黎民百姓出些力气!
可惜,可叹,可恨!”
他的眼中涌出两行清泪,随即瞬间蒸发。
他盯着徐青,没有用内力传音,而是认真说道:“我没有错,我这一生,已无遗憾,既然我认定了巨鲸帮,那我就甘愿为其抛头颅,洒热血,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
他将最后一口清风醉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将酒壶摔碎在地,掷地有声道:“死亦何惧?砍头而已!!”
徐青微微点头,随后沉默的收拾饭盒和酒壶随便,转身走出了牢房。
“告辞。”他在心中道。
“多谢。”黄深亦轻声道别。
......
走出诏狱时。
有锦衣卫正押着一人朝着牢中走去。
那人脸色憔悴,眼窝深陷。
“徐总旗。”
迎面而来的两位锦衣卫小旗对着徐青点头问礼。
“什么人?”徐青随意问道。
“水部郎中,王元,因为贪污朝廷拨给地方的开渠银,进来坐坐。”
那小旗随意的笑道。
“我没贪污!那是栽赃!”王元认真扭头看着那小旗道,“你们既然是锦衣卫!就有职责替陛下查清其中阴谋!
工部尚书勾结那些柳州刺史以及赤县渠漕衙官吏,贪污银两,制造覆船大案!
他们才是真正的罪人!”
他似乎想要说服这些锦衣卫。
然而,那小旗却只是嗤笑一声,转头就是一脚:“走快点!屁话真多!”
王元一個踉跄,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