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咋了,还把我们叫过来,有事说事吧,地里还有不少活。”陈小平坐下了,就开始问了。 “我不说,我不知道是咋了。”李平旺一肚子火,说话也不好听。 陈小平就看他妹子。 陈小英就把刚才说的话说了。 “又不是乱花钱,老二那房子确实得修了。”陈小平觉得妹子没做错:“过日子嘛,连个房都没有,日子在哪儿过?” 李平旺还是那句话:“我辛辛苦苦把他们养这么大,出去打工七八年了,房子还得我给修,我给盖,我该他们的?” “那他们打工挣的钱呢?”陈小平忍不住问。 赵雪燕立刻就把耳朵竖起来了,她男人老三出去挣钱六年了,除了过年回来给她个三四百,交了孩子的学费,平时也就没钱花了。 问他钱哪去了,就说她管得多。 她生气还没办法,大嫂说过,是赵家村的那个给骗去了,她又没有证据,就不敢到大姑姐跟前问。 “我不知道。”李平旺心里有个影儿,但是他不想说。 心里还可不高兴,这是他家的事儿,问这些干啥。 陈小平和陈小荣看他这个样,就知道,李平旺倔脾气又犯了,说急了,啥都不听。 陈小英知道两个大哥的为难,就说:“大哥,二哥,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给我和李平旺做个见证的,这些年他挣的钱,我没见过,平时买盐,买洗衣粉,买个衣服,我问他要钱都要不来,要几次,才给个几块钱。” “我现在跟他算账,也不是我想乱花的,我就是想叫老二几个把日子好好过起来,当爹妈的,有能力,就想帮一把,叫他们少吃点苦,主要还是,想叫我孙子孙女们少吃点苦,他们出去挣钱,媳妇在家里头能把孩子们看好,叫他们好好上学,这以后的日子才有盼头,是不是?” 陈小英忽然说出的一番大道理,听的陈小平和陈小荣心里奇怪,却也觉得很对。 “说的没错嘛。”陈小平好声好气的跟李平旺说:“你孙子孙女也大了,该自己过自己日子了,就是凭他们自己本事,房子一下子盖不起来,你当爹的,能帮一点,是一点,你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老藏着那钱干什么。” 李平旺年轻时候能吃苦,跟着人种树苗,一个树苗好几毛,除了老大的地自己这种,老二老三的地都是他种着的,七八亩的地,种好几万的树苗,一年年不少赚。 但是这都二十年了,还是眼前这个土坯房子,夫妻两个穿的还是破破旧旧的,该穷,还是穷。 钱呢? “是啊,哥,挣钱不就是想过好日子吗,不舍得吃,不舍得花,那这钱到底是干啥用的。”陈小荣也跟着劝了一句。 李平旺脸拉的比驴都长,垮着脸,就是不说话。 他就是这个倔驴脾气,他认死理的事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听。 陈小平是个喜欢和稀泥的,就不敢再说什么,也不吭声了。 陈小荣也没主意,他都是看他大哥的。 陈小英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指望着两个哥哥给她撑腰,是白指望了,但是,她也不是全指着他们两个给她撑腰的。 前世,就是她死了,死老头子都九十岁了,也还攥着自己的钱,没有给四个儿子分家,他脑子清醒的时候,觉得四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谁都指望不上,钱一分钱都不给他们。 到后来,活到九十六岁了,脑子都老糊涂了,也病了,连自己吃饭了没吃,都想不起来,就更别提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那些钱了。 儿女们,差点把那些老家具都给拆了,老鼠洞也给掏了,鸡窝也找了,房梁上也找了,全翻了,就是没找着。 钱,反正是没了。 李红伟本指望着,大舅和二舅来了,能有个章法,他也指望着兄弟们日子好过了,以后和齐心,一起过踏实日子。 结果,大舅二舅没指望。 赵雪燕也觉得失望了,娘亲舅大,两个舅舅都来了,也没人能说动公爹,那她在堂屋,到底要过多少年? 婕婕都八岁了,早就该跟他们夫妻分床睡了。 她眼圈就红了,委屈的不得了。 她嫁的是老三,其实也挺倒霉。 老大结婚的时候,底下有三个兄弟两个妹妹,家里住不开,又是家里头一个办喜事的,公爹就帮着在村里分给老大家的宅基地里盖了两间土房,等老二结婚的时候,老三老四也出去打工了,不在家里住,就一间房子住了两个小姑子,一间房给老二做了婚房,就是现在她住的这间堂屋。 后来,她跟老三要结婚了,没地方,才给老二盖了两间土房,把老二一家挪出去,让她和老三住了,总算老四要结婚了,也该轮到给他们三房盖房子,把这间房给老四腾出来住了。 结果,老四媳妇的娘家妈厉害,没有房子我就不嫁女儿。 自己是嫁进来的,绑死了的,跑不了,老四媳妇是没娶进门的,那肯定就得把老四的房子给盖起来。 结果,就剩下了他们三房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 早受够了。 “爸,大嫂二嫂还有弟妹,都有房子,为啥我就没有房子,我也要房子。” 李平旺正恼火呢,一听儿媳妇都敢跟他呛声了,立刻瞪大眼,竖起眉毛:“你男人没本事,想盖房子,你问老三要去。” “那老四房子不是你给盖的吗?”赵雪燕鼓起勇气,同样都是儿媳妇,凭什么就是她吃亏。 “老四身体不好,我不帮一把,他这辈子都盖不起来。”李平旺觉得自己偏心还偏的有理了。 陈小英就苦笑了,十根手指都是肉,也有长有短,说他不顾儿子死活吧,他也是偏向的,他偏向老四。 因为比起老大脾气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