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松源熟练地接过药,也没矫情,吞下,吃完。 要吃的药很多,花花绿绿。 护士还给晏松源熟练地测量体温、血压,例行检查。 等一套程序走完,护士才离开大厅。 晏松源咳嗽两声:“气温又降低了,越来越冷,年纪大了,最怕过冬天。” 晏伽准备了一通脾气,突然无处可发。 以前跟晏松源单独相处,哪次不是针尖对麦芒,火药桶一触即发。 他不让晏松源,晏松源自然更不会让他。 但这会儿,晏松源只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目光空洞,很长时间不说话,像是没有什么力气。 晏伽很烦躁。 下雨天,本就让他很烦。 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踱了几步,偌大的客厅只听得到他的脚步声。 晏松源也没说话。 过了半晌,晏伽看着他,神色无比平静:“以后陈康有项目让你签字你最好立马签,别耽误我时间。” “不是我不签,我这老眼昏花的,哪还看得清字?” “怎么,怕我骗你?你记住,你现在除了选择相信我,没有第二条路走。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也懒得再管晏氏。” “你最近忙什么?陈康说你常常往国外跑。” “晏氏有国外合作项目,我不跑,你跑吗?” 晏松源被呛得没说出话,咳嗽几声,也没反驳什么。。 他现在不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已经不大行了,也不想跟晏伽反驳。 尤其是今天,发了一通脾气后,也没精力再发脾气。 晏伽见他似乎没什么话说,他也无话可说,淡淡道:“你在疗养院最好听医生和护士的话,不然,没好果子吃。” “忽然觉得,我晏松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晏松源叹了一口气,“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发脾气吗?早上老吴家的老婆拎着一堆礼物来看我,我知道,无非就是打着看我的幌子来瞅瞅我晏松源还行不行。这老吴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跟晏家不对付,这十多年年两家没什么业务冲突了,他才消停。” “我本来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奈何她嘴欠话多,非要说什么她家孙子快生了,还故意问我什么时候能有孙子。她明明知道,我去年才失去洲洲。” “这个嘴欠的女人!我骂了她一顿把她骂走了,她还在我面前说,说我恐怕不知道,我小儿子也是个不婚族,也就是说我晏松源要断子绝孙的。” “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不想结婚?!” 晏松源突然质问。 晏伽嗤笑,一脸不屑:“老头,你就当我死了好了,少管我的闲事。” “你姓晏,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管你?!我劝你早点结婚!” “你有本事就按着我的脑袋,没本事就闭嘴。” 晏伽可不吃他这一套。 说罢,晏伽看跟他不对付,转头就走。 他就知道,话不投机。 司机连忙走过来替他撑着伞。 晏伽长腿迈入雨中,脸色幽冷肃穆,眼底透着比雨还冷的光。 车子很快驶离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