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东西存放。
他想起自己的安全屋里的床头柜,里面放了不少无关紧要又零碎的东西,主要目的是为了掩饰其中的秘密隔层,隔层里曾经放过诸多的照片,后来……
他将自己逐渐发散的思维打断,抛出脑海。
现在可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
“原来在这里。”
随着最后一层抽屉的拉开,那个蹲在床头柜前的人终于出声,有了准备起身的趋势。
“给你了。”
有什么东西被随手扔了过来,诸伏景光下意识地伸出来接住,他的动态视力很优秀,所以在真正触碰到那样东西前就已经依稀判断出来,那是一把钥匙。
“这是……?”他迟疑道。
“不认识吗?”那个人随意坐在床边,“钥匙。”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他当然能看出来那是钥匙,他疑惑的是
这是什么的钥匙又为什么要给他。
不过以那个人的脑回路,如果不直接问,或许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他冷静分析,很难不怀疑,就算直接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这是什么的钥匙?”诸伏景光问。
“门。”
果然如他所想,就算直接问了,也很难得到答案。
他换了个问题:“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那人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你不是想要吗?”
“嗯?”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决定还是从自己身上出发去分析比较好,想摸清雨宫清砚的逻辑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
明明早就对此有所觉悟,却还是会忍不住去理解,想看看那个名为雨宫清砚的人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明明不需要钥匙就能进门。”雨宫清砚的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块普普通通的地板上,口吻依旧平淡:“你却总是拘泥于一把钥匙。”
他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有时候却也会感到厌烦。
这种厌烦并不是出于对那个人本身,而是出于一些与他个性不相符的举措。
他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哪来的那么多顾虑,仿佛带着永远用不完的警惕和谨慎,起初是如此,现在亦然如此。
这样的苏格兰威士忌,是成为不了他理想中的“苏格兰威士忌”的。
这个世界里的造物会走上命中注定的道路,而想要成为真正的人,那么率先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所以他总是对苏格兰威士忌说:保持思考。
但仅仅是浮于表面的思考是远远不够的,从想做到真正去做,其中还隔着一段距离,苏格兰威士忌过于谨慎和敏感,仿佛有着无限的顾虑,所以他才会说:做你想做的。
他期待着苏格兰威士忌能做出各种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即使那件事本身并不值得他愉快,但是他喜欢看到来自苏格兰威士忌身上的“出格”的瞬间。
“这把钥匙可以是这间公寓的钥匙,也可以是任何一扇门的钥匙,我说过,做你想做的,无论是进这扇门还是哪扇门都无所谓,同样,这句话不拘泥于一扇门。”
“你想来送早餐那就来,午餐、晚餐还是什么其他,你想来就可以来,但是下一次我不会给你开门。你可以选择直接进来,也可以选择不来,按响门铃能体现你的礼貌,但对我来说不过如此。”
卧室内彻底安静下来,诸伏景光攥紧掌心里都那个钥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认真开口道:
“说实话,雨宫……第一次把你的照片放进钱包只是顺手,但是第二次,我是故意的。”
诸伏景光静静地看着那个人,对方面不改色,甚至懒得抬起头。
“所以呢?”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那个人终于动了起来,随手把床头柜上的钱包拿过来,从中抽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熟悉的照片,最早一次见它可以追溯到几个月前的初夏。
诸伏景光有些怔然,那是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的记忆,他竟然把那件事忘了:刚刚拿到代号、一觉醒来一个陌生的组织成员坐在床边、一张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他的照片……
那时候的他尚且还没让把照片放进钱包这件事染上一起不可言说的暧昧,在多重影响以及衡量下,他并未把太多注意力分给把照片放进钱包里的那个动作。
他承认在看到那只属于雨宫清砚的钱包里出现了他的照片时心情有一丝不该有的触动,但是以他对那个人的并不算深的了解,那张照片大概率是被遗忘了,那个人随手把照片放进钱包里然后就此忘却,仅此而已。
“……但我不是忘了把照片拿出来,雨宫。”诸伏景光说。
坐在床边的男人随手把钱包扔回床头柜,抬头说道:“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又是熟悉的语气,又是熟悉的眼神,又是熟悉的话语,那个人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
“苏格兰,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现在,思考,然后告诉我,你今天来见我究竟是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的目光扫过已经一半落在地上的被子,伸手试探性地碰了一下,确认那个人没什么反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