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属于行动派的,见顾夫人许诺带他们一起玩,立马就让云烟去准备红纸、笔墨。
如此设立积极向上的形象事情不常有,碰到必须紧紧把握。
当天下午,涮串屋就账贴了红纸。内容就是为庆祝顾夫人邀请店铺做善事,全场黄喉、毛肚等物免费,为期三天。
要问京城的百姓皇宫大门朝哪儿开,或许他们不清楚。可要说京城顾家顾夫人,那可没一个不知道。
每年入秋,一车车的物资拉去给军营,都是顾夫人挑头带着京城大户的夫人们一起。
为此,皇上各种嘉奖,光是牌楼就赏赐了仨。
一时间涮串屋的热度彻底盖住了突击点元,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店铺,没有之一。
顾夫人本姓苏,前朝四大家族就有顾、苏两户,另外两族一个是当今圣上,另一个就是先皇后。
店铺攀上这样的高枝儿,任谁眼红都没用,就想使坏都得琢磨琢磨。
一晃半个月过去,涮串屋天天爆满,饭口排队等位屡见不鲜。虽说没有主街串屋那么火爆,但这边只接待娇客,细算下来还是这边厉害。至于三楼,不提前一天订桌根本不可能,有时即便提前订桌也没用,主打一个抢不着。
京城富裕、有钱人多,可涮串屋的定价不菲,如此程度还有这样的生意,真是超乎人想象。由于那三日的无条件赠送,现在铺子里内脏跟小件儿,走量特别好。尤其是毛肚。店铺结账数签,虽说牛羊肉的价格很贵,可内脏非常便宜。
上下一勾,赚了不少,看着最后的盈利数字,程雪不禁暗自咂舌。
照这样的程度发展,年底就能收回成本了啊!
“夫人,苏三姑娘是真爱吃咱家东西。从开业那天起就来,这些日子天天不落,每次都带不同的朋友,可捧场了。”
程雪闻言没有抬头,继续看着账簿——
“那你适当给她送些小菜、吃食、或者喝的,大方些,让她也知道我们的感恩。”
“是,奴婢明白。”白蔹说完,规矩站在一旁。
看完账簿,程雪抬头打量。
果然如昨天连氏所说、清瘦不少,而且眼底乌青,明显劳累过度。
“你最近在铺子过的咋样?可有遇到麻烦?”
“没有的夫人,奴婢吃的好、睡的好,没有麻烦。”白蔹急忙摇头。
如果她这个身份有麻烦,那就不会安稳的站在这里说话,早跪在地上抖成筛子。
“既然你没有麻烦,那我有个麻烦需要你帮忙。”
“夫人这话是咋说的,您尽管吩咐,奴婢定当竭尽所能。”
看着规矩行礼的可人儿,程雪把人扶起、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既然你承诺会竭尽所能,那我就麻烦你多多休息、照顾好自己,别铺子开张你就到,关门你又最后一个走。你是管事,是我放在铺子的眼睛,你手底下那么多人,不必事事躬亲。”
白蔹是个聪明的,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含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
“夫人,奴婢算是半路出家,所以奴婢得尽职尽责。”
“没人说你‘尽职尽责’是错,只是你太过尽责,都把后厨、柜台的活儿包揽,你让管这两处的管事做啥呢?”程雪哭笑不得。
因为宫里一直没有委派的消息,所以她最近也没心情去涮串屋。知道那边运营正常,生意火爆就好。昨天连氏突然来家,话里话外都透露白蔹太拼,拼的云烟跟陶婆子几人快扛不住了,让她帮忙劝劝。
原本她没在意,可如今见到人儿方知,这孩子把那边卷的不像话了。
店铺施行两班制,从卯正到亥时,两伙人轮班来,劳逸结合。唯独白蔹一个人从头跟到尾,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她如此拼,其他管事更加不能消极怠工,可陶婆子到底岁数大了,这么卷下去绝对得出事。
“……白蔹,我知你是好心,可这样的好心未必是人家想要。你的刻苦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才派你过去充当我的脸面。你在那边就相当于我,虽然老爷尚未派官,但也不至于那么卑微、讨好吧。”
这样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终于让白蔹恍然大悟。
“奴婢对不住夫人,让夫人操心了,奴婢一定引以为戒、好好反省自身,不给旁人带来困扰,不让夫人折损颜面。”
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不小。
“起来吧,最近我没心情过去,你得空就来家跟我说说铺子的情况。如果有空余就看看你妹子,虽说老爷的任派没下来,可一旦下来你们姐妹就得好几年见不到,珍惜眼前吧。”
“是,夫人,奴婢谨记。对了夫人,您跟老爷的路引……是不是要过期的?”
“放心,过不了,老爷前两天拿回来了黄张。”
白蔹一听这话,顿时不吱声了。
在凉燕,老百姓都知道“黄张”是什么物件儿。顾名思义,纸是黄色的,盖有各州府的大印,而且没有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