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程雪来问,徐氏就犹如倒豆一般,“噼里啪啦”说个彻底。
其实矛盾老早就存在,只是耿氏给俩儿子留脸,上次分家没有提。如今徐琨媳妇又来搅合,老太太就彻底不惯着了。
“……蒋叔本想和稀泥,不过我娘不同意,必须让他们母子搬出去。雪娘,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来找你、故意把事儿闹大,然后顺理成章的搬出去。”
“啊?图啥啊?”程雪不解。
已经分家了,搬出去另过需要钱,在一起不管咋说,房子不用操心。
徐氏“呵呵……”轻笑,长叹口气,道:
“你知道他们母子搬出去,又得了多少吗?她说啥都不想搬,拿撞墙吓唬我们,后来我娘没招,要给她二两银子,生生被她讨要到五两,还把李南那处院子要走了,这才罢休。”
“那院子的钱谁出?”
“谁出啊,她以‘大哥在军营劳苦功高’为由,跟村里借助。”
得,借助跟硬要是一个道理,明白了。
脸皮厚的人,永远都能吃到撑,这个不服不行。
“那徐叔呢?还是不吱声?”
徐氏撇嘴,冷笑着“呵呵”两声。
“我算是服了。以前小、没看出来,其实我爹挺自私。不过这样也好,我娘现在舒心了,我爹跟徐瑾一家子过,也不会太差。”
“那你来管婶子?”
徐氏不假思索的颔首,女儿能跟母亲共情,尤其她还被父亲嘣过“泼出去的水”。
“这样安排也好,你能体谅婶子,也能宽慰婶子。”
徐氏双眼通红的看着她,道:
“原本想让我娘去我家住,可她不同意。还跟我说,等她百年以后不跟我爹葬在一起,我答应了。”
程雪“嗯”一声,表示理解。
“日后不管婶子有啥想法,你照做就是。二人估计是回不去了。今天大可哥跟三哥他们下工早,你们过来吃晚饭,带上孩子。”
“不……”
“用!吃煸炉,我炒了一上午,老香了。过两日我家摆桌,记得跟婶子过来帮忙。摆桌前咱上山采蘑菇,松蘑下来了。”
徐氏闻言不再拒绝,“嗯”一声笑着颔首。
她跟耿氏一样,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初如果徐大果能认真检讨自己,好好认错,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只能说造化弄人。
申时末,院子里放了三张桌子。每桌中间一个铜锅,“咕嘟……咕嘟……”正在冒泡,香味四溢。
即便院门关着,路过的人也会停留,顺门缝看上一看。
于淮、董成、郭大可几人,都是第一次吃。于昭上次吃过,麻麻辣辣的感觉,越吃越想吃。
如今的文天,是吃人的嘴软,李晖安排啥是啥。原本就教俩人,后来郭家的孩子、董家的孩子都教,如今又来两个药材,还得狠狠练,必须尽快出菜。
“李狐狸,你可真是李狐狸。”
李晖听他给起的绰号兵不生气,碰杯、喝酒,美滋滋“嗯”一声点头。
一旁吃饭的肖清霖,听他这么给文天安排活儿,乐呵呵的找于老爷子碰杯。到底是他哥,稍微点拨就知道要怎么做。
既然准备出仕,那就要培植自己的人。越早培植越得利,否则临时抱佛脚,哭都找不到大门。
正想着,眼前多个酒杯,见是李晖,悻悻撇嘴。
“干什么,又要灌我?”
相处久了自然也了解了。这人就是畜生,喝酒不醉,越喝越清醒。以前不懂,跟傻孢子似的冲锋陷阵,每次都喝的失态、断片儿、丢人现眼。
“灌你没挑战,就是单纯的敬你一杯。”
说完,跟他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该说不说,救下肖清霖,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幸运。
吃不到的,吃了,用不上的,用了。就连买人这事,人家都帮着张罗。
这要是再不立起来,他都愧对小祖宗的安排、帮扶。
肖清霖知道他这杯酒的意思,笑着仰头喝尽,给自己涮块牛肉。
敬完他,李晖又倒酒敬郭大可跟董成。他们去府城这段日子,二人没少照顾于昭一家,都得感谢。
俩人来时没空手,带了一串钱。怕两口子拒绝,准备了一肚子话,谁曾想李晖大方接过去、道谢,弄得二人错愕不及。
郭大可赶紧端起酒杯,跟他碰杯,说:
“知道你昨天回来会忙,所以我们就没来。本来今天也不想的……反正都在酒里了,二十那天晚上我们过来。”
“是啊晖子,下工来。”
三个人碰杯喝酒,肖清霖跟于淮唠嗑。
“于舅舅,这味儿是不是不错?”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辣了。”于淮边说边抹脑门,“你看,一手的汗。”
“舅,夏秋时节出汗好,排湿祛毒。”程雪在另一桌给他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