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诊脉,如珠子般在盘子里转,既快又光滑,确定无虞。
“恭喜啊妹子,是喜脉。上次小日子是啥时候?”
原本还担忧周飞的婆子一听这话,“哎哟”一声拍大腿,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
在她眼里,姑爷虽然重要,但小姐肚子里的倚仗更重要。
有了他,小姐这辈子都不用担心,最好一举得男,那就彻底在肖家站稳脚跟了。
都不是蠢的,就周飞这个状态,只要长脑子就知道,第三场没戏。
连氏之所以还有期待,完全就是他们夫妻情深。
“谢谢李娘子啊,李娘子真是神医,一摸脉就知道我们奶奶是喜脉了。哎哟,真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婆子高兴地已经没有理智,说话都语无伦次。
连氏有些恼了,但碍于乳母的情分,暂时隐忍。好在婆子也适可而止,兴奋一阵就稳定了。
程雪得知日子后推算出了预产期,看眼炕上昏睡的周飞——
“妹子,乡试明年还有机会,周兄弟年轻,眼下保重身体最重要。”
“可是后年就会试了。”
“你也说后年,来年还有机会。再等等,好事多磨。”
程雪拍拍她的肩头,给周飞写下方子,起身出去。婆子热络送她出来,一个劲儿追问要不要开安胎药。
走到门口,程雪停下,郑重看着她,道:
“如果你真为她好,安胎药就不许再提,你没听过是药三分毒吗?那药对孩子是好,可把孩子补的很大,生产时谁遭罪?她身体底子强,不用安胎药也一样能生出强壮的孩子。”
“是是是,李娘子说的对,奴婢记下了,记下了。”婆子忙不迭颔首。
连氏是她一手带大,说句逾越的话,她把连氏当女儿看待,自然万事以连氏的安危为主。
程雪见她把话听进去了,放心回家。
屋里门窗都开着,但特别安静。如果不是能闻到菜香,她都以为家里没人。
正房屋内,饭菜已经摆好,汪森直接躺在炕上,李晖倚靠着火墙坐着,双眼发直。李恒跟言懿忻就规规矩矩坐在炕桌前,这个点肯定饿了,但大人没动筷子,哥俩只能吞咽口水。
程雪走到跟前,轻轻推他——
“咋了?咋不吃饭呢?”
李晖回神“啊”了一声,抹一把脸,道:
“没有,就晃了下神,周飞爬不起来了吧。”
程雪颔首,盛碗鸡汤递给他,问:
“我不明白,他亲哥参加过乡试,知道乡试是个啥程序。为啥不督促弟弟锻炼、增强体力呢?”
李晖喝下一碗温鸡汤,笑着摆手道:
“这人要是懒,天天耳提面命都没用,更别说远在京城的督促。我几乎每天都唠叨,他听过吗?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会。估计这次之后不用唠叨,自己就能活动了。”
只可惜,代价有些太大。
原本可以保一年,如今只能明年一把成,否则就会错过会试、再等三年。
程雪看着炕里睡觉的汪森,上手把脉。
身体很虚,肝火很旺,如今他全靠这股火顶着,等火泄了,也是一场大病。
“汪森兄弟,汪森兄弟,起来吃饭,吃完了再睡。”
程雪把人喊起,示意李恒盛汤。
“我知你累坏了,但再累也得吃饭。吃完洗个澡,我再给你熬点提气的药,舒服睡一觉。”
“嫂子,我能挺下来的,对不?”
“对,有我呢。”程雪说完,塞给他一个花卷。
特意做的面食,让他们吃着舒服。
外屋大锅烧上水,叮嘱李恒、言懿忻看着,然后去隔壁吃饭。
姐仨都在等她,李悦见人过来,赶紧拿碗盛汤。
“娘,周叔没事了吧。”
“没事,睡醒、调养一下就好。”程雪洗完手坐下,拿起花卷咬一口。
她是真饿了,早饭没怎么吃,就等中午这顿,谁曾想还在隔壁呆了那么久。
看着犹如小狼一般吃饭的李恬跟李怀,程雪上扬嘴角,给他们夹菜。姐弟俩饿的不轻。
吃过饭,程雪给汪森熬些提气的药,给李晖熬些去火的水。
俩人都累坏了,洗完澡、喝好东西,倒头就睡。
程雪怕汪森喝去火水,特意让言懿忻在正房休息,看着些。
叮嘱好一切,拐去隔壁,不意外的周飞发烧了。药是现成的,熬完喂下,然后蒙被发汗。
一直帮着忙活到戌时,婆子跟亚哲都不好意思了,忙催她赶紧回去。
“李娘子,算奴婢求您了,快回家歇息吧。这要是被我们奶奶知道您跟着一起熬,我罪过可大了。”
“是啊李娘子,我们爷稳定了,小的能照顾,您快回去歇着吧。”亚哲边说边作揖。
连氏本来不想走,可她此刻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