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程雪二人来伢行,见到的第一个伢侩,只可惜人家没看上他们。
如今见杨伢侩生意成了犯酸,还可真是个“男人”!
李晖刚想怼人,杨伢侩从后面回来,笑呵呵把字据递过来。
“钥匙我现在给你,红契办好后送哪儿?”
“送客栈。”程雪回答,“杨大哥,县里有啥铺子卖吗?小一些,便宜的。”
杨伢侩闻言一怔,还没等他吱声,多嘴伢侩急忙开口——
“有有有,顺华街那有个铺子。老杨你累一天坐下歇歇吧,我帮你给他们介绍。”
看着他极力刷存在感的样子,程雪只觉心里舒坦。
没理会,看着杨伢侩又道:
“杨大哥你说,我们跟你办事。”
如此直白的话语,令多嘴伢侩颜面扫地,愤恨“哼”了一声,起身出去。
他一走,屋内顿时就剩他们三个,杨伢侩也不再隐瞒,拱手说:
“李娘子要是信我,铺子暂时别买。南边正在打仗,北面也不太平,乱世屯黄金,铺子啥时都能买。
不怕你们笑话,今儿你们这桩要是不成,下个月我就得回家吃自己了。俩月没开张,世道太难了。”
程雪闻言觉得在理,颔首领情道谢。
一旁的李晖眼珠一转,忙提及“请客”的事情,拖着连连拒绝的杨伢侩就出去。先把程雪送回客栈,然后二人就近找家小酒馆。
李晖先点了两个带走的菜,又要了一荤三素外加六两竹叶青。
伙计一离开,他就开门见山道:
“杨兄,刚才你同僚说的顺华街在哪儿?卖的店铺有多大?准备卖多少钱?”
杨伢侩倒水的动作顿住,随后笑着摇头。
“老弟,店铺的事就算了,你也做不得主,更何况现在世道乱,别买了。”
“乱没事,只要有红契就行,麻烦杨兄说说。”
“行吧,你想听我就说。顺华街在绣巷后面,店铺现在是做胭脂生意。屋子不大,就跟这大堂差不多。”
李晖闻言看眼大堂,这可不小,足有八十平呢。
“房主原本打算把铺子就卖给租户,都说好价儿了,但又是征兵又是征税,租户就不买了。
房主着急去外地,价格是真便宜,四百八。努努力能还到四百二。这就是世道闹得,不然顺华街那边不可能这价。”
“那租子呢?一年多少银?”
杨伢侩比出两根手指,继续劝道:
“算了吧兄弟,说不准过阵子乱起来就鸡飞蛋打,别冒险。”
他是好心,但李晖有原主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的分析,根本不怵。
“如果杨兄明日能把价还到四百,我就要。不行就算了。”
“啥?你确定?”
“确定!”
话音刚落,伙计拎食盒过来。他顺势起身接下,笑着又道:
“杨兄稍作片刻,我把饭菜给我媳妇送回去。”
“哦,你忙,你忙。”杨伢侩赶紧起身,送他出了饭馆。
讲道理位置那么好的商铺,四百两价格就算是白送。只能说他俩捡着了,但像杨伢侩说的世道乱,也就乱一阵,不可能改朝换代。
凉燕虽是新朝,可当今皇上乾宗帝并不惧战。重文轻武是惯例,可一旦打起来,武将各个骁勇善战,外族根本讨不到便宜。
毕竟现在的当朝武将,都是曾经跟乾宗帝一路从崇州打进京城的。
程雪听完他的分析,思索片刻问:
“你是不是准备先买铺子,然后等战乱过去再加价卖给租户?”
听到这话,李晖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
打小爷爷就告诉他“独木难支”是什么意思,如今她这么懂他,真是老天给力啊!
“果然知我者,媳妇也!糖糖的嫁妆啥时候准备都成,赚差价可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万一以后我在京城立住脚,糖糖的未来会更上一步。”
“就按你的做吧,我没意见。”
“成,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吃饭。伙计说他家的脆皮鸭嘴好吃,我特意给你点的。”
李晖说完拎着食盒就走,程雪看着桌上的一荤一素,只觉奢侈……
……
转天二人去绣巷溜达,路过顺华街,拐去胭脂铺子。
铺子的名字叫“悦己”,屋子在这异世算小的,也就八十多平方。
店铺生意不错,前头有几个买主。程雪跟李晖打量一番,便等在一旁。老板娘招待好眼前的几位客人,便来招呼他们。
得知程雪的需求后,极力推荐蛤蜊油。
“娘子你试试,这东西虽然油腻,但适合咱这边的冬天。”
程雪闻后扣一点涂抹,的确如她所说,油腻了些,很适合北方的冬天。
“来两个不?这可是好东西,冬天抹了不皲脸。若是诚心要,我再给你添点别的,都是昨儿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