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办得热闹,客人们欢声笑语,树上时不时会落下几片花瓣,掉在酒杯里,掉在人们的头发上,不等喝酒,人就已经被这美景陶醉。
侯夫人安排的歌舞杂耍,还从外面请来了戏班子,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嘉宝儿悄悄摘下腰间的荷包,将里面的红色珠串拿出来,从桌子底下递到毛若娴手里。
毛若娴刚要问什么,嘉宝儿轻轻摇了摇头,毛若娴便明白了。
脸顿时变得通红。
忙将手里的珠串收拢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趁人不注意放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对着嘉宝儿抿嘴一笑,脸红到了脖子根。
“咦?毛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陈棠儿一抬头看见,不禁好奇的问。
不等毛若娴想出什么说辞,陈棠儿又对着隋守顔道:“隋姐姐,双亲王也来了,你怎么不脸红啊?”
她问的这些傻话,一下子把嘉宝儿逗笑了。
“隋姐姐为什么要脸红?”
“因为戏本子里面说,这订了婚的男子女子见了面,都是偷偷脸红的。尽管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脸红,但是戏本子里都这么说了,好歹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嘉宝儿没好气地点了点她脑袋瓜,对她道:“小小屁孩儿,谁带你去听戏本子的?你看你都听了些什么回来?回头我告诉娘亲,非让她剥了你的皮不可。”
一听姐姐要告状,陈棠儿忙拉着嘉宝儿的胳膊拧起了麻花,“姐姐,姐姐,你可千万别跟娘亲说。我今天本来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回家是少不了一顿揍了。你要是再跟娘亲说我去听画本子,娘亲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打的越发狠辣的。”
一听她是偷跑出来的,陆莹莹吓了一大跳,忙去看崔氏她们那一桌。
见娘亲和崔氏坐在一起,陆莹莹忙对陈棠儿道:“你还是去找你娘认个错吧,这里人那么多,她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打你。要是现在不认,等回了家再认,那才是真的傻呢。”
陈棠儿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你不了解我娘,她才不管当不当着别人的面,照打我不误。”
当初她拿表哥崔轼荷包里的银子出去买零嘴,她娘到街上抓到她,差点没打得她屁股开花。
从那以后她算是知道了,娘亲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
不对不对,娘的情面都留给大哥和公主姐姐了。
想到这里,陈棠儿就坐不住了,她想去找大哥,等会回家,还是得大哥将娘劝住了才行,不然娘亲的巴掌打在身上,疼不疼的先不说,关键是当着丫头小厮的面,太丢人了。
趁着嘉宝儿歪过头去和毛若娴说话,没人注意到自己,陈棠儿爬下椅子,从丫鬟们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众人喝着甜津津的糖水,听着宛转悠扬的戏曲子,春风和煦,阳光正好。
男子那边聊天的声音有些大,隐隐约约传到了女宾席上。
“你们听说了没有?北狄好像换了个镇守边地的将军,叫什么木……木什么来着。”
“听说了听说了,自从换了他,咱们大齐到北狄做生意便经常被刁难。那些北狄人根本不和你讲理,拦下车驾,看好什么就抢什么。”
“据说抢咱们东西是他们新将军默许的,这个新将军曾经被咱们俘虏过,当年没少受咱们折腾。”
“对,当初咱们公主就是被他们家掳过去的,后来他们的爹为此丢了命,他们和咱们大齐是死仇。”
“北狄皇上肯定知道是死仇,还把他派来镇守边地,怎么感觉北狄皇上是故意的呢。”
“说不定就是故意的,商队回来说北狄已经传遍了,新将军的妹妹是未来的北狄皇后,北狄皇上肯定向着自己的大舅哥。”
“我擦,难不成这北狄皇上想整事情?难道他忘了咱们大齐当初是怎么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的了?”
“就是,咱们大齐兵强马壮,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弄死他们就是小菜一碟,对吧陈二公子?”
陈然正闷头吃饭,猛然听到有人点自己名字,腾得一下站起来,大声应道:“到。”
众人哄堂大笑。
二皇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陈然憨憨地笑了,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没让人看出他是故意的。
与军中有关的事,他一句话都不会说,爱谁谁。
女宾这边也被刚才那一幕逗得直乐。
侯夫人羡慕地对崔氏道:“夫人真是好福气,儿女个个是人中龙凤。大儿子脱不了前三甲,二儿子更是连皇上都交口称赞的猛将,女儿呢,又是出了名的聪慧机敏。这样的福气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她这样一说,其他夫人也随声附和。
崔氏连忙摆手道:“我家什么情况,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孩子们当时皮得像那野猴子,你也是见过的。什么福气不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