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宗光鹤这样说,一些人有些犹豫起来,但更多的人,依旧强硬。
“有说八道!我们村子供奉山神爷已有几百年,哪有你说的那事儿!”
“不错,你休要危言耸听,我们才不相信!”
“你说山神爷是邪神,可朝廷却打着正义的旗帜,四处大肆收刮民脂民膏,放任军队欺压百姓,他们又有多好?还有你们宗家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吸着百姓的血,又有多正义?”
……
宗光鹤见如此说通众人。
只得将目光投向苏桃色,“不是处处为你们村子着想吗?现下,邪神肆虐,你就放任不管?”
苏桃色瘪瘪嘴,“宗道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什么叫邪神肆虐?前几天,白虎沟扬言要对我们屠村的时候,朝廷在哪里?宗家在哪里?白虎沟的人攻进来的时候,是山神爷帮了咱们。你所谓的除邪,真的是为了咱们普通百姓,还是为了你们宗家的声威呢?”
宗光鹤微微愣了一下。
苏桃色继续道,“宗道长,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非正即邪。人性尚且多面,山里的神灵同样如此。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如大伙儿所说,山神爷在山里,受附近的村子供奉,已有数百年。我们和山神爷之间,已有一套规矩,不用你操心。”
苏桃色嘴上这样说着,脑子里,却想到了阴沟村的事。
因为王大环的个人恩怨,山神爷就给予她力量,灭掉了整个阴沟村。尽管王大环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但这似乎……
其实,苏桃色自己也不确定,她的决定是对是错。
就像她自己所说,山神爷是一个复杂体,即不是绝对的正义,也非绝对的邪恶。将对方留在村子里,到底是好是坏?现在真的不好说。
宗光鹤咬着牙,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你们会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精怪,始终是精怪。你们好自为之吧!”
留下最后一句话,他甩袖离开。
苏桃色默默地松了口气。
其他人没有离开,有人依旧对宗光鹤骂骂咧咧,有人神色却有些担心,宗光鹤所说的话,已经让他们心里升起了忌惮。
村长犹豫了一番,走近苏桃色,小声问道,“招弟啊,宗道长说的,是真的吗?”
苏桃色问,“哪句?”
村长翻了个白眼,“他说……他说邪神的事?”
苏桃色道,“正邪只在人心中。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邪恶。”
她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因为一句话或者一次不敬,就喊打喊杀。如果你认为这就是邪,那便是邪吧。不过,皇帝不就是这样吗?他以皇权统治百姓。百姓若对他不敬,他就要灭三族九族的,请问,这算邪吗?”
“这……”村长一时语塞。
皇帝的这种行为是邪吗?
当然不是!
看村长不说话,苏桃色微微笑道,“这就要看大伙对‘邪’的定义是什么。宗道长身为道士,他有自己的立场。我们是大山村村民,多次受山神爷庇护,我们也有自己的立场。彼此立场不一样,没有对错。”
牛二蛋走过来,附和道,“招弟说得没错,山神爷帮了我们村子许多,我们不能因为宗光鹤的一句话,就对山神爷产生怀疑!”
村长也似乎终于信服,他重新找回了坚定的心态。
点点头,“你们说得对。山神爷庇护我们,比朝廷对我们还好。山神爷才是我们的神!”
……
经此一闹,和宗光鹤进山的事,便搁置了一日。宗光鹤似乎也不急,没有来找苏桃色,八成正在气头上,想着怎么对付山神。
至于白虎沟的事,村长倒是很着急。
这边的事解决以后,他就随着旬家兄弟,去了旬家商议。
来到旬家。
关起门来。
村长正要开口说去白虎沟安排。
旬二却先将关于安武的顾虑说了一遍。
村长听后,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你们的意思是,白虎沟的银子,咱们不取了?”他满脸肉疼的表情。
十万,谁舍得啊?
旬二点点头,“我是这个意思。那些钱,我们拿了,会有很大的风险。”
旬大和旬景一时都没有说话。
他们也旬家也不差那些钱,他们对于现状很满意,并不想去白虎沟冒险。
村长却不太甘心,为难地道,“可是,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道,现在说不去取,这怎么成?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旬二劝道,“村长,你跟其他人说说吧,这件事的风险确实太大……”
不等旬二说完,村长打断道,“旬滦啊,这件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谁说都不顶用。大伙儿都一致决定了。大不了……”
他顿了顿,“到时候……让安武那小子闭嘴!”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