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程家,也太不是东西了!”
围观的村民走了大半,却还有几个妇人留在院子里。
说话的,正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大嘴——崔媒婆。
此人经常和几个妇人聚在一起,议论东家长,西家短,哪家女人又偷了汉子,哪家男人又和寡妇眉来眼去……这些事,她们最擅长捕风捉影和添油加醋。
她突然帮着旬家骂程家,怕是另有目的。
旬家几人都望向她,看她如何表演。
崔媒婆继续道,“之前明明都已经说好了。十两银子,十匹布,十亩良田。也不知他程家犯了哪门子邪神,竟然临时起意要加价!这不是当你们旬家冤大头吗?”
说完,她还不屑地“呸”了一句。
旬家几人脸色都有点难看。
苏桃色却是一脸的八卦,崔媒婆这是还有下文呀!她竖起耳朵听,这崔媒婆究竟想说啥。
崔媒婆见旬家几人没有制止她,更来劲儿了,“她家那个小贱蹄子,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以后跟了旬二哥,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端!”
本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大瓜,哪晓得就这臆测之事,哪能当真?
旬家几人都失了兴趣。
旬景似笑非笑地讥讽道,“崔媒婆,刚才没见你对程家有这么大的怨气啊!”
他这言外之意就是:程家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说?
崔媒婆是个人精,岂会听不出来?
她轻斥一声,“刚才也是老婆子我没有机会开口,否则我非戳他程家脊梁骨不可!”
没机会开口?
旬景哼笑一声,不置可否,没有再搭话。
崔媒婆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转头又对旬大道,“旬家大哥、旬家二哥,那程家临时加价,明显就不是诚心想结这门亲,以我看啊,你们还是另择良缘吧。旬二哥一表人才,可以娶到更好的姑娘。”
说了半天,她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
旬大哥也听懂了,他问道,“那崔媒婆有更好的推荐吗?”
听旬大哥这样问,崔媒婆顿时脸露喜色,立即开口道,“镇子里有户白姓人家,姑娘年芳十八,生得标致水灵,不比那程家姑娘差。”
“关键是,人家白家有钱啊!”
“白员外放话,只要男方家合适,不要聘礼都行,还愿意以百两银子和十亩良田作为女儿嫁妆呢!”
“不要聘礼,还倒贴百两银子,十亩良田?”罗姨都惊讶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旬景也诧异地问道,“还有这样的好事?”
“可不是嘛!”崔媒婆越说越来劲儿,“人家是诚心嫁女儿,希望女儿到婆家过好日子。可跟那‘卖女’的程家不同!”
旬大哥自然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他满脸怀疑,“崔媒婆,你怕是有什么没说吧?以那白家的条件,镇子里门当户对的人家可不少,求亲的人怕是踏破了门槛,哪里用得着你来咱们这穷乡僻壤里说媒?”
“我说旬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崔媒婆道,“那白家想给他家姑娘寻一门良缘,也得要那白姑娘自己看得上才行。”
“老婆子我撮合了不少的姻缘,没有一桩是闭着眼睛乱点鸳鸯!你相信我!若你们旬家真能和那白家结亲,是门好亲事!绝对错不了!”
旬大哥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此时不想继续跟她纠缠,“此事再议吧。家里还有个傻子呢!”
听他说起傻子。
众人朝躲在旬景背后的苏桃色看过来。
苏桃色连忙又往旬景身后移了几分,将自己完全挡住。
众人也没将她当回事。
崔媒婆嫌弃地朝苏桃色方向看了一眼,“这个傻子好办啊,能卖就卖,卖不掉就扔山里,让野兽吃了,眼不见为净。”
苏桃色攥着旬景衣角的手紧了几分,气得差点儿扑上去跟崔媒婆拼命!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跟崔媒婆这梁子是结下了!
旬大哥没有再说什么。
崔媒婆也没有紧逼。
临走时,还对旬景道,“旬小哥,等你二哥的亲事定下来,老婆子我也给你相一门好姻缘啊?”
旬景眼角抽动了一下,神色僵硬,不太自然地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
崔媒婆还不死心,“嗐!你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了。”
旬景被催婚,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将苏桃色丢给罗姨,他自己躲去后院劈柴。
……
晚饭时。
罗姨看苏桃色一整天都没有闹腾,特意允许她进堂屋吃饭。
用一个小破碗盛了一碗稀粥,又夹了些肉菜,端给她,让她到屋子的角落,坐在小板凳上吃。想上桌,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桃色很想硬气地拒绝这嗟来之食,可她一整天都没吃饭,实在太饿了,硬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