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尊意下如何?”对于阿戎那边儿的对战邀约,柴将军不敢独断,派人请了盛苑过去商议。
盛苑沉吟片刻,摩挲着金鱼袋,思索:“若吾是阿戎贼首,兵源充足战力丰沛,定当踏破城门,入城若履平地。”
岑统领赞成:“阿戎之人作战,向来以军功为重,鲜少考量士兵折损。”
“他们的士兵多是草原奴隶,那帮贵族自然不将其看在眼里,只问题是,草原上有那么多壮劳力给他们消耗?”安屿好奇的看向柴将军。
“借道草原的西域商队、与其毗邻的北方五国百姓,都是他们的目标,听闻托依古国和奴尔汗也常常将战败俘虏卖与他们做奴隶。”
柴将军到这儿,安屿眼眸一亮:“莫不是他们此番前来仓促,手下军士来源混合……乌合之众何以言勇?”
“不对!”柴将军继续摇头,“之前他们误炸自己,以致队形混乱,那时,吾曾仔细分辨,他们当时形虽乱,却只是战马受惊所致,未受伤的战士仍旧沉稳自制,可见应是阿戎王庭主战力量。”
“也许可战!”
盛苑忽然说出此言,柴将军和岑统领闻之,登时看了过去,想要听听她之理由。
“本官虽不曾带过兵领过将,却也知晓,大战之机遣精英良将入楚,其统帅定是心腹方可。草原阿戎,向来信任至亲,历代可汗左膀右臂关系最远的亦不曾出五服。
而今精锐入楚,虽是兵行险招,却未必不是机遇;若此举乃是一线生机,那位大可汗哈意箴会把生机和希望给与谁?若此番入楚于他而言是千载难逢之良机,那……他又舍得将这份机遇给予谁?”
盛苑越说越是笃定,眼眸的兴奋掩都掩不住:“守平城乃边陲八城之重地!岑统领得信知其已为阿戎军队所据,而今又有一路主力前来攻我守安城……”
“要是外面那玩意儿是阿戎大可汗之子,那么窃据守平城的是不是哈意箴?!”安屿跃跃欲试的跳了起来。
“若是这样,本侯可以拍着胸脯保证,哈意箴跟前儿定然还有别的儿子!”他越说越激动,“若是这般,外面儿那个家伙肯定舍不得把自己的亲信嫡系折损于此,所以才会主动约战。”
这所谓的约战,简易的说就是从群殴变成单挑。
一般来说,这等情景很少出现在战场之上。
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约战的成立,要建立在诚信之上。
即战败的一方,要主动退兵或献城。
而这两者在主帅头脑正常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实现的。
攻、守两方,哪个遵守此诺,轻而易举撤兵、献城,哪个就有通敌叛国之嫌!
“应他约战,先吸引其注意,而后分兵合围,灭其主力,再放那个主帅回守平城!”盛苑说到最后,看向岑统领,“统领此时仍能从守平城截取信息,想来亦有办法‘帮帮’这位势单力薄的王爷?毕竟是打过交道的熟人,总不好让他在兄弟面前失了脸面。”
岑统领挑挑眉,暗自道了一句:读书人的心够黑啊!
“盛府尊有吩咐,某自然尽力成全,不过……盛府尊您的诸多安排都建立在猜测之上。”
言外之意,就是,盛苑的猜测若有不准,只怕诸多安排,都是浮云。
盛苑不在意的笑了笑:“而今态势,岂容吾等抉择?不过试一试罢了,成与不成……还能更差?”
岑统领笑了笑。
一旁的柴将军见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凑数似地定下决策,顿时有些无奈:“诸位这是帮柴某把活计都安排好了啊!”
“柴将军治军之能,曾为兵部褒奖,区区阿戎,何在话下?”
盛苑笑眯眯的捧了捧对方。
柴将军闻言,真真是叹也叹不出,笑也笑不起,无奈的摆乐摆手,唤副将前来,给外面的阿戎递话:这场约战,他们应了!
柴将军这边儿有了安排,盛苑便准备带着安屿重回府衙官吏那边儿,毕竟是自己的属下,她还是要多盯着些的。
“盛府尊何不在此督战?”柴将军见了,不由说笑道,“说不得等会儿,阿戎指名道姓,要喊您出去对战呢!”
“那怎么可能?”盛苑也玩笑着说,“吾才来此地多久?只怕阿戎根本不晓得守安城的府尹是哪个!更何况,他们再不要脸面,也不好寻吾这个文弱书生前去应战吧!”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可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安屿外,柴将军和岑统领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文弱书生?
是那种专用特制弩箭,一箭射出去,把对方几个兵员穿成一串儿的文弱书生么?
若说柴将军刚刚的话纯粹是说笑打趣,那此刻听了盛苑的言语,他和岑统领越发觉得,刚刚的打趣很可能变成真的。
事实上,他们还真没猜错。
“告诉你方主帅,本王的精兵悍将不斩无能之人!就叫那个穿文官服的家伙出来!他不是有能耐一箭伤我三人么?那就出城应战,也好叫本王见识见识他的风采!”阿戎主帅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扔给守安城这方跟他对接约战事宜的将士。
“本王待会儿要亲自斩下那獠的头颅,以来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