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愁绪满腹的盛四爷,此刻却眼底光芒愈盛。
听到最后,他甚至畅想起自家闺女及第之后的盛景!
对啊,若是女子科举有望,他就有五个孩子可以科考了!
这依靠的人选范围就翻了一倍!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还是娘亲明智!
常夫人见他想明白了,便不耐烦听他吹捧,再次挥手叫他回去。
这次,盛四爷连声说喏。
待松柏亭清静下来,常夫人也站了起来,扶着嬷嬷的手就往回走。
她边走边轻声说:“去跟陈氏说,她之前的请托已成,至于她能不能达成所愿,就看她们自己个儿的本事了。”
……
盛葶封好信封,放到丫鬟手中,叮嘱:“给三姐姐的信,前儿就该写成,奈何当时心绪不佳,竟耽搁到了今儿。你送信的时候嘱咐一句,莫要再往后拖……对了,你带些碎银子过去。”
丫鬟说好,行礼出去。
没多久,又有正院的嬷嬷过来请人。
盛葶一进正房,就见娘亲满脸喜色,像是有大好事一般。
“葶姐儿,你父亲许是要送你到云栖!”
盛葶让娘亲抱到怀里,听闻此言,不由有瞬间的茫然。
云栖书院?
云栖书院!
盛葶的呼吸僵滞了!
不过很快,她就恨不能尖叫起来!
她前世的相公就在那里读书!
算算时间……她和他怕是能成同窗?!
想到此,盛葶的脸颊愈发红润,眼底的憧憬意味不要太明显。
陈氏哪里晓得她是这番心思,还跟那儿喋喋叮嘱:“我的儿,且记住了,这事儿定下来前莫要跟任何人说,便是茼姐儿菌姐儿也不要提。”
想起那俩没有存在感的妹妹,盛葶心里有些发软,劝陈氏:“娘亲,常言说得好,独木难支。茼姐儿、菌姐儿说到底亦是我的手足,虽比不得两个哥哥亲近,可若是关系维护好了,那将来也是个支应,至少比堂姐妹们更近吧?!”
陈氏听她这样说,拿手点着她额头,直说她没良心:“你娘我是那等搓磨庶女之人?只不过现在想要跳过幼学、蒙学,想到云栖书院读丁字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茼姐儿、菌姐儿一个才刚刚十岁,一个也就八岁,还小呢!等她们再大些,而你读书又见成效,说不得你爹能主动想着把她们也送过去读书呢!”
盛葶听出她娘之意,顿时打定主意好好读书,要让她爹看见成效!
她们这边儿说着话,偏院儿的佟姨娘也跟两个女儿叮嘱:“我虽见识浅薄,但是也晓得你们三伯极力培养二小姐和九小姐的事。
你们三伯那样受皇后看重,便是国公爷都不敢使劲儿责打,所以他消息肯定灵通!你们姐儿俩一日大似一日,也该为自己想想。
我不是个得用之人,更没能给你们添个兄弟,你们能靠得只有彼此,所以你们当努力读书才是。
你们曾说外面风传女子科举之事,我虽不懂,却也晓得这般风声未必无因,说不得将来会有出路。”
盛茼看着点头说好的盛菌,想了想,跟娘亲撂底儿:“之前我跟先生学过几天洋文,先生说我天赋不错……我想着,再大些就到父亲,若是能学得几种洋文,说不得那才是适合我的出路。”
她说完,盛菌也忙点头:“我和姐姐就是成了郎君,若是性子不变,也不是能出将入相的,与其跟许多人争推举名额,还不如依靠真才实学博一个未来,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
又过了数日,世子夫人云氏正核对女儿的嫁妆单子,就见芝姐儿满脸艳羡的从外面走来。
一进屋,她就托着腮在窗前发呆,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书卷。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她这般举动看在云氏眼里,自然猜出缘由。
“你这是打咏繁苑回来?”云氏挥退丫鬟仆妇,让嬷嬷在外间儿打络子,自己则牵着女儿的手,换到榻上坐着。
“嗯,蒽姐儿明儿就去国子监报到了,说是要宿在那里,半月方能回来一次。”
云氏看着明眸善睐的女儿,轻轻抚了抚她发髻,轻声言:“我待字闺中时,最是喜欢读书,常想着,大楚女郎可以打马行街,却为何不能像你舅舅他们那样读书科考。
后来与你父亲订婚,我又想,定不会和云氏媳妇一般,整日里不是打点庶务,就是勾心斗角,全无半点书香气息。
可是嫁到这座国公府后,我是吃过多次苦才想明白,能让我在这里安身立命的,是那些智谋城府;能让我和我的儿女过的舒服的,是那些庶务经济。
儿啊,读书不是不好,但是我们生于世间长于世间,要学会的是融合进这世间,是从书里寻到适合我们生存生活的智慧。”
盛芝听着这话,虽知有理,可心里却不舒服。
云氏见她听进去了,但是听进去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