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姨母承宠,宫里犹如石子扔进湖波,再不见了平静。那些后宫妃嫔对着君王好若扑火飞蛾一般,一波接一波,手段层出不穷。
后宫是热闹了,可姨母的平静也给打破了,生产前夕惊闻怀恩太子落水,先是受惊难产,后又一度出血,凭靠着毅力撑了过来。
先太子怀宴甫一出生就给荣安太后抱走了,姨母竟见都没有见到。她这先是遭遇养子夭折,后又亲子难见,情绪不免消沉,竟一度郁郁低沉,不恋人间。母亲多次进宫劝慰无果,只能将三岁的我时常送进宫里给姨母以慰藉。”
郑氏听到这儿,才终于理解为何皇后对盛向浔的疼爱比之太子姜怀谦都不逊色,想必这里面还有移情作用。
提起现在的太子姜怀谦,盛向浔撇撇嘴:“我五岁的时候他出生的,那么个红彤彤的小娃娃看着挺老实的,谁想到竟心眼儿多的堪比莲蓬,心眼儿小的堪比针眼儿呢!”
别看他对这位太子表弟多有埋汰,但是郑氏能听得出来,虽然后两任太子都是皇后亲生,但是丈夫还是跟现在的太子姜怀谦更亲近些。
郑氏刚要笑他,就听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打外面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稚嫩的“咯咯咯”的娇笑声响起。
虽然捣乱的小家伙儿还没出现,可郑氏和盛向浔的脑海里却同时浮现出自家胖闺女的脸蛋儿。
两口子无语的对视片刻,一起抬手抚额。
小家伙儿大多时候还是可爱的,可有时候吧,就是太可爱了,可爱到有些碍事儿哩。
心里嫌弃着自家的胖宝贝儿,脸上还不能带出来,两口子努力露出欢迎的笑容,恨不得给小家伙儿一个拥抱之后,就把她送回自己个儿屋去。
盛苑可不知道自家大人的想法儿,她刚刚得了好东西,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不解皇后姨奶奶为何要将这些作为赏赐给她和姐姐,但是谁还嫌礼物多呢!
她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举着镶着蜜蜡、玛瑙、松石珠子的风车,颠颠儿的往正屋里间儿跑。
中途外间儿的杨嬷嬷拦了一下,围着她直说她这身儿衣服好看。
盛苑小孩心性,听到人家夸就高兴,她特意扬起头跟杨嬷嬷显摆:“太子表叔撺掇皇后姨奶奶送给我虎头帽,我才不要呢!又不是两岁的小孩子了,还那么幼稚!
我这个醒狮帽红彤彤的,不仅有白绒绒的毛边儿,还有好多颜色点缀呢!可不可爱?嬷嬷您瞧,我晃一晃头,帽子上的狮子眼睛还能眨哩。”
她说着,怕杨嬷嬷没看到,立刻使劲儿摇晃起脑袋,动作幅度大的,杨嬷嬷都怕她晕眩,赶忙喊停,直说看到了,狮子眼睛眨的真好。
盛苑倒是想停,可她人来疯的晃头,给自己晃的晕晕乎乎。
她刚停下来,小胖身子还因为惯性晃了晃,整个人像是喝醉了一般还转了半圈儿。
要不是杨嬷嬷眼尖,一把扶住她,她就要原地表演三百六十度旋转了。
杨嬷嬷看得忍俊不禁,不过鉴于这小女郎有些好面子,她忍着没有当面笑出,扶着小家伙儿的肩膀带她进了里间儿。
“爹!娘!”盛苑眨眨圆眼睛,看见爹娘半坐着朝她微笑,登时欢实起来,又蹦又跳的蹿到榻前,举着自己的风车显摆。
盛向浔看着自家闺女的双层风车,撇撇嘴:“你这个太简单了些,你爹我以前的风车都是组合型的,拿在手里两尺高三尺宽,别提多威风哩!”
本来想要炫耀自己风车好看,却让她爹给炫了一脸的盛苑听得有些发怔,在脑海里跟系统复原了一下那样的风车形象后,就气呼呼的嘟起嘴,瞪着她爹表示:“那么大个人了还玩风车,不害羞!”
“你这就是嫉妒!人家须发皆白的老人还放风筝呢!我都没说过他们不害羞,你凭啥说我?”盛向浔觉得好没道理,竟然一本正经的和小女儿辩论起来。
“……”盛苑虽然觉得这两者不一样,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区别,只能气鼓鼓的皱着小眉毛,直跺脚。
“你这身儿衣服挺好看,红彤彤真喜庆,不过这不是赏给你除夕穿的?怎么今儿就换上了?”
盛向浔说着话,注意力就放在人家小孩儿手里的糖葫芦上了:
“诶哟诶!你这糖葫芦的个儿怎么那么大?比大个儿元宵还大呢!这颜色……好像比原先深不老少!不过串儿上的果子却个儿个儿都那么圆!”盛向浔没见过这个,就想骗小孩儿给他拿过去尝尝。
可惜盛苑是谁?一听她爹竟然惦记小厨房刚做出来的新制糖葫芦,立刻不乐意了,赶紧往后跳了半步,警惕的说:“这是小厨房研制出来的山楂丸糖葫芦,是红果馅儿滚成球裹上糖皮儿做成的,最大的好处是没核儿,还很好嚼,您瞧!”
她说着话,气人似的张大小嘴儿“嗷呜”一口咬了半颗,小嘴儿嘎巴嘎巴的嚼起来,那张粉嘟嘟的小脸儿上尽是透着“好吃,好吃,可真好吃”的意思。
她这是馋人呢!
郑氏在旁看了半晌,早忘记之前嫌弃